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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古董衣店》CHAPTER23 阿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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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被推开,我从奥莉芙的生活中又回到了现实,我希望是送外卖的人给我送来了三明治。

“我相信你在等这个吧。”凯利夫人的孙子走进来说,他手里还拖着两个大袋子。

“哦,是的,谢谢你了。把它放在后面的地板上吧,这样就好了。”

“等下,还有。”他转身冲到街上,那边停了一辆出租车。我打开抽屉,把日记放进去,这时,他又带着两个袋子回来。

“谢谢你把东西带来。”我想回忆出他叫什么——但也许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名字。

“我也很高兴不用再看见这些衣服。”他似乎想提醒我,这是笔交易,又说,“奶奶告诉我,有些衣服其实应该价格更高才对。”

他穿了件卡其布的裤子,蓝色的耐克T恤,戴着纽约扬基队的球帽。如果他还是个高中生,这样穿挺好,可他年龄大到足以记起电子邮件时代以前的生活。他没有戴戒指,他不敢承担婚姻的责任吗?

“是有一些很不错的衣服,你奶奶的品位不错。”我说。

“奶奶以前是一家百货公司的采购专员呢。”

“原来如此啊。”

“是啊。”他看了看表,向门外瞄了瞄。

“那么……你和她住在一起吗?”

“不,不,幸好没有。我住在圣莫妮卡。”

“哦。”那他为什么要戴纽约扬基队的球帽?“你喜欢那儿吗?”

“挺不错的,除了交通不太方便。那些东西看起来很有趣啊。”他说着,看着我身后的柜子。

“这是一些头像花瓶。”我取下一个,递给他看花瓶上的开口。“四五十年代很流行,现在很有收藏价值。”我需要把刚从母亲那儿收到的那一个新花瓶也放下来。

“我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真不错。”

“谢谢。我还不清楚你叫什么呢。”

“不好意思,我叫罗博。罗博·凯利。”

“阿曼达·罗森布鲁姆。”

我们点头微笑,但谁也没有握手的意思。我有这样一种感觉,当你是单身女性时,当你遇到一个可能是单身的男子时,你会想象他可能会觉得你想不顾一切地,明天就嫁给他,只要他对你表示出那么点意思来。可是,男人总是喜欢二十岁的女孩,而不是年近四十的大龄剩女。但我想告诉他们,我不会为了男人不顾一切,我有一份成功的事业——至少我自己这么觉得——我喜欢独自一人,不需要一段恋爱关系来让自己感觉到存在的意义。

“你去过圣莫妮卡吗?”罗博问。

“去过一次。我不太喜欢洛杉矶,但圣莫妮卡不错,海边挺好的。”

“是啊,那里空气质量很好。”他又向门口张望,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走。但马上就意识到,我需要把钱给他,他忍着不说,可能只是不想太粗鲁。“我马上给你钱,”我说着拿出笔,“稍等一下。”

我有些后悔地签了张1200美元的支票交给了他。如果早知道房租会出问题,我才不会做这笔生意呢。他把支票放入钱包,这时,送外卖的也带来了我的午餐。我想罗博会转身离开吧,但他却在我的店里走来走去,在男装前匆匆看了看。我付钱给送外卖的人后,罗博又走回了柜台。

“我来纽约只是帮奶奶处理些东西,”他说,“帮她料理一些琐事。”

“你心地很好。”我把火鸡三明治从袋子里取了出来。

“我姐姐在新泽西,她帮奶奶做了不少事,比我做得好多了。但她是个律师,还有两个孩子,所以我想尽我的责任。其实,奶奶让我有点抓狂,她是个脾气不太好的老妇人。”

我笑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特别是,他让我想起了奥莉芙的日记,但我不敢提及,因为他可能会觉得我没有权利读这本日记,而应该把日记归还给他的奶奶。

“那么,我在想,”他说,“也许你可以建议一个吃晚饭的地方。这附近变化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吃饭了。”

“吃晚饭?”他没有想和我一起吃吧,他什么意思呢?他当然不会这么想的,但为什么我的脸红了呢?“这附近有好多吃饭的地方。你喜欢吃什么呢?”

“什么都行。”

“第九大街上有一个味道很好的西班牙风味的小吃店。第二大道上有一家不错的素食餐厅。或者,如果你想吃点家乡味道的贴心食物,在你奶奶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家叫家常烹饪的餐厅,据说味道相当不错。”

“我总是喜欢贴心食物。”罗博犹豫了一下说,“你要不考虑一下,和我一起去吃?”

我陷入了小小的恐慌,我应该答应他吗?可是我不喜欢他的胡子啊。而且,他住在这个国家的另一边,我真的需要一段相距如此遥远的异地恋吗?不要相信他只是想找个人一起吃晚餐,他或许想要的是一夜情。“谢谢你问我,但我得在店里待到晚上8点,而且我还有一些账目要算。”

“不用解释啦。我明白的。如果你想好好做生意,那它会花掉你所有的时间的。”

“确实是这样的啊。”

“那我走了。再次表示感谢,奶奶肯定很高兴她的这些衣服还会有人欣赏。”

“我肯定会把它们摆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前提是我的生意还能继续做下去。

罗博关上门,走了。我咬了几口三明治,看了眼手机。杰夫回复了短信: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我爱你。

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杰夫比我还不喜欢这样再三的道歉。但我不能再妥协了。他只是想用甜言蜜语把我重新拉回以前的生活里。该死。我得分散注意力了。我选了一张艾拉·菲茨杰拉德的CD,听她唱了《迷惑、烦恼和迷惑》,才把目光转向电脑屏幕,用谷歌搜索了“更年期”。这倒不是因为相信莫莉说的话,只是为了好玩。有一个网站上有更年期的检查表。

更年期潮热。没有。

睡眠障碍。有。

月经不调。有点吧,好嘛,有。

体重增加。真不幸,有。

情绪波动。大家不都这样吗?

性欲减退。当我喜欢的有妇之夫没有在我的生日宴会上出现时,还能有什么性趣。

阴道不够润滑。和上面的理由相同。

有恐惧、忧愁、焦虑和悲观情绪。是的,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告诉我,我的卵子可能不多了。

烦躁。谁会不烦躁呢?

方位感混乱,精神错乱。在自己的公寓里老是感到惊吓?怪异的梦?接受催眠师的催眠,找到智慧的商场?

莫莉也许是对的,我可能真的有更年期的问题。我搜索了“冷冻胚胎”,弹出了很多链接,似乎只要能掏出15 000美元,就能随便找个人来冷藏你的后代。但所有网站都表示:37岁后,生育一个健康宝宝的概率会显著下降。有些网站甚至会拒绝38岁及以上年龄的女性,因为成功的概率不大。天啊,我甚至达不到他们的标准。

这时,三个十来岁的少女笑着走了进来。我看着她们,生怕一不留神,这些女孩就顺手牵羊拿走店里的东西。她们互相抱怨,没有80年代的那种舞会裙——那是我特别讨厌的一类衣服。

“要我帮忙吗?”我问。

一个少女转过身来问我。“你这儿有90年代的衣服吗?”

“我不会卖90年代的衣服的。”我克制情绪,友好地说。

“哦,太糟糕了。”她说。

她们离开后,我把女孩们留在店里20分钟时间里乱扔的垃圾清理干净。接下来,还是回到奥莉芙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