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琳和向云奇不问可知,这一定就是霄关了。
但这处隧道却与以前所经过的完全不同。
因为这里很像一座城堡,而且城楼上还有人影晃动,显然那是负责了望值夜的。
城门旁也有两名执剑的大汉站在那里。
他们见了灰衣老者,齐齐抱剑行礼。
灰衣老者转头问道:“里面的节目准备好了没有?”
其中一名秃头大汉道:“听说准备好了。”
“今晚是哪几个节目?”
“一共四个,分别是慈母望儿、寡妇盼夫、窑姐拉客和白吃包子。”
灰衣老者笑道:“这几个节目,都是玩笑性质,对他们两位实在不太适合。”
唐中琳和向云奇都听得满头雾水,只是谁都不曾开口询问。
灰衣老者引领四人进入关内。
这道城门很长,出了对面洞口,唐中琳、向云奇、任小翠三人险些要惊呼出声。
他们事先谁也料想不到,眼前竟是豁然开朗。
那两边的谷壁,已经不见,前面出现的,赫然是一处有如城镇般的繁华街市,估计不下数百家之多。
每家门前,都悬着一盏灯笼,照见街上男男女女,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如果把一个人蒙着眼睛送到这里,现在让他再看到眼前的景象,这人绝对不会相信是在终南山深处的山野里。说不定会以为来到长安城内呢!
灰衣老者带着四人不走热闹街道,却来到一处冷僻的小巷。
停下脚,面有难色地道:“如果二位不想受测,就不测也罢!”
唐中琳道:“吴老先生,究竟怎么回事?”
灰衣老者尴尬一笑道:“刚才所说的那四个节目,正应在两位身上。”
“吴老先生可否说得更明白些?”
“老朽就实说了吧,那四个节目,不是供二位参观的。”
“没关系,区区和向老弟情愿不看。”
“可是二位须负责表演。”
唐中琳啊了一声:“要我们表演?我们初入谷,怎知如何表演?”
灰衣老者道:“二位的表演,就是受测,至于如何表演,全凭随机应变,由二位自己来决定,老朽只是在旁观看,不加入任何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听说二位在武林中已是成名人物,而且一向为人正直,搞这种表演,难免有失身份,所以,二位如果不想受测,老朽也不勉强。”
“吴老先生所说的有失身份,不知从何说起?”
“这种表演,就是一种智力测验,但却近乎笑颜性质,有身份地位的人,多半不屑为之。吴老先生不妨举出一个实例来!”
灰衣老者干咳了两声道:“就以眼前第一个测试站来说吧,名字叫‘慈母望儿’……”
唐中琳问道:“慈母望儿便如何?”
灰衣老者道:“有两位老太太站在门口,都是在门口盼望儿子回家,如果二位能设法让她们不站在门口等,那就算成功了,不过,先决的条件就是不能和她们吵架,更不能逼她们生气,最好是让她们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不再等儿子。”
唐中琳听后,果然有些为难之色。
他的为难,并非想不出办法,,而是觉得做这种事的确有些失了身份,不论对自己或对向云奇,在性格上都不适合做这种事。
同时,也觉得霄关内耍这些噱头,未免花样太多了。
他并未一口回绝。
望着向云奇,意思是征求一下意见。
向云奇也感到为难。
他只好再望望毛九娘,看看她有何表示。
毛九娘顿了顿道:“两位何妨放下身段,试上一试,逢场作戏,也逄不了什么。”
唐中琳道:“这是必须接受测试的项目吗?”
毛九娘道:“既然吴老说过并不勉强,可见并非必测项目,不过,受测总比拒测好些,将来在入关成绩上,总是有些好处的。”
灰衣老者也跟着帮腔道:“毛特使说得很对,这项成绩,霄关会报到总镇那里,总镇再报往总坛谷主那里去。”
唐中琳再望望向云奇道:“老弟觉得如何?”
向云奇道:“既然是逢场做戏,咱们就作作戏又待何妨?”
唐中琳终于做了决定。
他点点头道:“好吧,吴老先生,区区两人决定受测。”
就在这时,小巷的两户人家门口,已有两位老太太站了出来。
灰衣老者低声道:“现在该开始了,你们哪一位先受测?”
唐中琳不便要求向云奇先去,轻咳了一声,立即向第一家门口走去。
站在门口的老太太,望着唐中琳直眨眼。
唐中琳施了一礼道:“老太太可是在等令郎?”
老太太大为惊喜地问道:“这位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老太太真是贵人多忘事,区区和令郎是好友,从前曾到府上来过,今天也是和令郎一起来的。”
老太太哦了声道:“我儿子在哪里?”
唐中琳不答反问:“请问府上可有后门?”
“有,这位大哥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就难怪了,我刚才和他分手时,他说要给老太太一个惊喜,从后门回家,看样子他一定从后门回到府上了。”
老太太既兴奋又好气地道:“阿狗这孩子也真是,都快三十岁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连回家也要跟娘捉迷藏,多谢这位大哥,老身这就到里面看看,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唐中琳随即回到原处。
灰衣老者竖起大拇指道:“唐大侠真有一套,论成绩该是优等!”
向云奇也道:“唐兄,有你的优等成绩在先,小弟真有些裹足不前了。”
唐中琳笑道:“老弟的机智和武功都在我之上,何必过谦,快去吧!”
向云奇略一犹豫,来到第二家门口。
他也深施一礼道:“我知道老太太是在等令郎回家,不必等了。”老太太微微一惊道:“什么?莫非我儿出事了?”
向云奇笑道:“老太太想到哪里去了?”
“那为什么要老身不必等他?”
“我是说令郎在外面发了大财!”
老太太先是一喜。
接着她急道:“他发了财为什么不回家?”
向云奇慢吞吞地道:“他正是要回家,因为金银财宝太多拿不动,所以才托我赶回来向老太太报信。”
“报什么信?”
“我是他的好友,今天是帮他一起带着金银财宝回来的,走到前面,实在走不动,只好去雇驮马,他怕老太太着急,就要我先来向老太太报信,他大约要一个时辰后才可到家,这么久的时间,老太太还是先回家吧,免得在门口站着吃不消。”
老太太登时乐得连嘴都合不上。
她笑道:“阿狗在家时,老身老是骂他没出息,真想不到他能发了大财,莫非祖上积过阴德?烧过高香?”
向云奇道:“老太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阿狗兄在长安看过相,也算过命,他不但能发大财,将来还要做大官,你老人家真是有福了。”
老太太笑着往家里走。
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还有一个时辰,老身就不在门口等了,小兄弟,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向云奇摇手道:“我得先回去帮阿狗把金银财宝运回来要紧,待会儿不但要喝你老人家的茶,少不得还要在府上吃饭呢?”
“小兄弟一定要来。”
“一定回到府上来。”
向云奇走到原处。
灰衣老者笑着直点头。
他称赞向云奇道:“向少侠真了不起,你们二位是各有千秋,平分秋色!”
任小翠似乎最感兴趣。
她抢着问道:“吴老先生,下一站是什么?”
灰衣老者道:“下一站是寡妇盼夫?”
任小翠红着脸道:“什么叫寡妇盼夫?”
灰衣老者道:“其实她们不一定是寡妇,只因丈夫出门多年未回,而且连消息也没有,这时难免就有很多传说。”
“有什么传说?”
“有的说,她们的丈夫已经死在外乡,或者是又另娶了别的女人,或者是从军到边疆打仗去了。总之,她们的丈夫回来的希望已经不大,而她们却偏不死心,天天夜晚在门口盼望着丈夫能奇迹般地回来团聚。”
任小翠轻声一叹道:“那不是很可怜吗?”
灰衣老者颔首道:“谁说不是,所以这一站真不好应付。”
任小翠望了望唐中琳和向云奇一眼道:“老先生要他们二位测试什么呢?”
“他们二位必须劝劝她们,只要能把她们劝回家去,那就成功了。”
“还有没有什么?”
“如果能让她转悲为喜,那就更好了。”
只听唐中琳道:“区区已听得很明白,地点在哪里,就请吴老先生带路。”
“各位请随老朽来。”
转了几弯,灰衣老者专走冷僻小巷。
许久之后,才又在一处巷口停住,
灰衣老者道:“这里就是了!”
四人往巷内望去,又是一排人家,有两家门口都倚墙站着一个神色迷惘,满怀凄凉的女子。
两名女子,长得都颇有几分姿色,年纪大些的约在三十开外,另一个大约仅二十七八。
只因她们两家门口也挂了一盏灯笼,所以看得很清楚。
灰衣老者道:“这次哪一位先过去受测?”
唐中琳道:“还是由区区先过去吧!”
说完话,大步向那年纪较长的女子门口走去。
他来到门口,颇有礼貌地揖了一揖道:“这位大嫂可是在盼望丈夫回来?”
那女子面现喜色道:“这位大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区区好不容易才找到府上,特来给大嫂送个信儿。”
那女子双目突现奇光。
“莫非大哥有他的消息?他在哪里?这些年可好吗?”
“这些年区区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会不知他的消息,他在乌鲁木齐。”
“在乌鲁木齐?他怎会离家那么远?怪不得这多年查无音信。”
“就是嘛,他非常想家,更想大嫂,如果回家方便,早就回家了。”
“可是大哥这么远来报信,不是太辛苦了吗?”
“区区是有事到长安来,顺便到府上报个信儿。”
“他可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大嫂请放心,现在已经快过年了,实在来不及,他说清明节一定回家团圆。”
“那太好了,真是谢天谢地,更感谢大哥老远来送信儿!”
“那么大嫂现在就不必在门外盼望了,清明一到,区区保证他就回来。”
那女子眉开眼笑的,向唐中琳一谢再谢之后,才转身走进门去。
唐中琳一声不响地走回原处。
向云奇立即走到第二家门口,左右端详了好一会,才神色兴奋地道:“总算给我找到了!”
那年纪较轻的女子情不自禁地问道:“这位兄弟,不,虽然你年纪比我轻,我是应该叫你一声大哥,你找到了什么?”
向云奇道:“找到了我那位结拜大哥的家!”
那女子惊喜道:“你那结拜的大哥可是姓刘?叫刘三升?”
向云奇忙道:“一点不错,他正是叫刘三升,离开家很久了对不对?”
“谁说不是,他离家已经快十年了,我和他十七八岁便成了亲。”
“这么说你就是刘嫂子了?”
“不错,我正是他的妻子。”
“真巧,在门外就遇到了刘嫂子,小弟失礼,还没向嫂子问安。”
那女了顿时亲切无比地道:“这样说我不能称你大哥,应该叫兄弟才对。兄弟,用不着客气,你还没告诉我三升在外面的状况?”
向云奇不慌不忙地道:“刘大哥真是时来运转,前些年他在外面混得并不太好,所以他不好意思回家,可是从去年起,他就发了大财,他最近就要回家,真可称得上是衣锦荣归。”
那女子也惊喜的连声道:“真的?总算我没白盼望,兄弟,快请到里面喝杯茶!”
向云奇拱拱手道:“待会儿再说吧,小弟还有另一件事必须马上去办,天这么晚了,嫂子就请进去吧!”
那女子真是欢天喜地,临进门时,还说了一句:“待会儿兄弟一定要来,嫂子等着你!”
向云奇耸了耸肩,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回来。
唐中琳笑道:“老弟,你一向正正经经,不苟言笑,今天怎么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向云奇摇头一笑道:“唐兄还不是一样,既是逢场作戏,就必须放下身段,何况这是接受测试,刚才的那番表演,可说全是被逼出来的,不这样成吗?”
任小翠因为觉得有意思,情不自禁又问道:“吴老先生,还有下一站吗?”
灰衣老者点点头:“一共四站,当然还有下一站。”
“下一站是什么?”
灰衣老者显得有点不自然。
他尴尬一笑道:“下一站姑娘最好别问。”
“为什么?”
“这种事不方便对姑娘们讲。”
“接着望向毛九娘道:“前面有一家饭馆,水煎包子很有名,毛特使是否知道?”
毛九娘点头道:“我是那家饭馆的常客,吴老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毛特使就请带着这位姑娘先到饭馆附近等候,老朽和他们二位,测试完了第三站就过去,大家就在那边会合。”
毛九娘带着任小翠而去。
灰衣老者干咳了一声:“窑姐拉客,这种节目,实在不该拿来测试两位,但节目既已订出,却又不能更改,两位就委屈一下如何?”
唐中琳本不想受测这种带有猥亵意味的项目,但前面已经测试了两站,若断然拒绝,反而会使灰衣老者难堪。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还请吴老先生把详细情形说明一下!”
灰衣老者又重重咳了两声道:“二位都知道,窑姐儿就是妓女,那些站在门外的妓女,几乎没有一个不向过路男人纠缠,这就叫做窑姐拉客。”
“莫非霄关上还有妓院?”
“有没有妓院并不重要,前面有条窄巷,窑姐儿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客人,二位要做的,就是要她们不拉,顺顺利利地通过,但却不能对她们凶,而且不能得罪她们,能做到这样,那就达到要求了。”’
唐中琳和向云奇虽有些为难,但因已受测了两站,若中途而废,似乎有些不应该,也就只好接受测试。
灰衣老者立即又在前引路。
拐了几弯,很快便到了一处窄巷。
还没到巷口,就已听到叽叽喳喳、打情骂俏的声音。真是一团乱糟糟的。
及至到了巷口,只见巷道两旁,有不少门户排列着,门上都挂着一盏绿灯,足确十几名打扮得妖妖娆娆花枝招展的窑姐儿,歪歪斜斜地站在门口。
有的正在向来往的过路人拉拉扯扯,再加上撒娇卖嗲,构成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唐中琳虽和女人有过接触,但却从未涉足过这种场所。
至于向云奇,更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好在他进过特约乐园,对于这方面的事也算稍有见识。
灰衣老者道:“二位已经看清了吧,现在哪位先通过?”
唐中琳道:“前两站都是区区在前,这次还是由区区打头阵吧!”
说完话,疾步向前去。
他一面高声喊道:“姑娘们还不快躲,后面有个持刀疯汉,见人就杀,马上就到这条巷子来了!”
那些窑姐儿一听这话,个个花容失色,仓皇奔进门内,并把门关起,霎时巷道内不见半个影。
唐中琳好整以暇,毫无阻挡地走了过去。
向云奇刚要趁机走过去,却被灰衣老者一把拉住道:“这样不成,必须等她们出来再通过。”
“可是她们怎么还不敢出来?”
灰衣老者立即高叫道:“那疯汉已经走了,姑娘们可以出来了!”
果然,各个大门陆续打开,窑姐们又都出来站在门口。
灰衣老者道:“现在可以过去了。”
突见向云奇一弯腰,捧着肚子便走了过去。
只听窑姐中有人叫道:“这位公子好年轻,人也长得潇洒,快到我房里来!”
说着便要伸手来拉。
其他的窑姐儿也都不约而同地拥了过来。
向云奇紧歪着双眉道:“我身上已经中了剧毒,这毒性会传染的,谁碰上谁就要没命的!”
那些窑姐们不觉一呆,全都缩回手去,而且纷纷后退。
当她们想到这年轻人可能说的是假话后,向云奇早巳出了巷口。
灰衣老者随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窑姐们有的认识他是关上的要人,不认识的见他是个老头子,谁也没兴趣上前拉扯。
灰衣老者和唐中琳、向云奇会合后,再引路向前走,边走边道:“四站过了三站剩下最后一站了。”
不久,来到一家饭馆门前。
毛九娘和任小翠果然已等在那里。
毛九娘问道:“第三站测试情形怎么样?”
灰衣老者道:“他们两位实在了不起,通过第三站,没费吹灰之力。”
“最后一站是什么?”
灰衣老者向饭馆指了指道:“白吃包子!”
只见包子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
包子皮煎得白中透黄,香味四溢。
毛九娘道:“吴老是要他们两位用偷的?那未免太不雅了吧,而且他们两位也必定不肯做这种事。”
灰衣老者笑道:“当然不能偷,只要不花钱能吃到包子就成。”
“要吃几个才及格?”
“吃一个就成,当然吃的越多越好,不过,老朽不希望他们二位吃得太多。”
“为什么?”
“因为待会儿关上有盛筵款待。”
只听唐中琳道:“三位请在这里稍待,区区去吃两个包子就出来!”
说着,像一般食客一样,走进饭馆。
他找了一张桌头坐下,吩咐小二来一碗羊肉面。
谁知他刚吩咐过不久,便又交代道:“伙计,我有要紧的事要办,吃面来不及,来一盘包子吧!”
伙计很快便端了一盘包子上来。
唐中琳匆匆吃完两个,抹着嘴就出了店。
那伙计追上来道:“客官,您还没付钱?”
唐中琳一愣道:“你要我付什么钱?”
那伙计也一愣道:“你吃了包子,当然要付包子钱!”
唐中琳道:“我吃了包子,那是用羊肉面换的。”
“可是客官并没付羊肉面的钱。”
“岂有此理,我根本没吃羊肉面,为什么要付账?”
“可是……”
“可是什么?小二,你已经赚了便宜。”
“我……赚了什么便宜?”
“一碗羊肉面的价钱,必定超过两个包子,我以一碗羊肉面换两个包子,并没让你找钱,你岂不是赚了便宜?”
那伙计不觉愣在当场。
唐中琳说完话转身便走。
待那伙计头脑转过弯来,唐中琳已走得不知去向。
向云奇毫不迟疑,随后也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了两个包子便走。
伙计立刻跟了过来道:“客官,你怎么不声不响地拿了包子便走?”
向云奇抬手向灰衣老者指了一指道:“是那位吴老先生要我拿的,他说他会替我付账的。”
那伙计一见灰衣老者站在不远处,马上堆下笑脸,哈着腰道:“原来是吴副统领,您老快请里面去。”
经伙计这么一嚷,掌柜的也连忙过来陪着笑脸打招呼。
灰衣老者挥手连摆道:“老朽今晚事忙,下次有空一定来!”
掌柜的急急又抓了几个包子,追上向云奇。
他对向云奇说道:“这位客官,刚才不知道你是和吴副统领一起来的,多有得罪,来,要吃就多拿几个。”
向云奇并未接。他摇手道:“你们这包子很大,两个就够了,掌柜的用不着客气。”
原来这霄关因为编组大,特别加设一位副统领,灰衣老者正是霄关的第二号人物。
他因为无家无眷,又喜欢吃喝,是这家饭馆的老主顾,再加上身份地位特殊,掌柜的和伙计哪能对他不另眼看待。
当三人走到对街。
唐中琳自动过来会合。
四站业已测试完毕。
大家的心情也都轻松下来。
灰衣老者问道:“毛特使,你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办吗?”
毛九娘道:“我希望今晚能带他们二位去见谷主或总护法!”
灰衣老者摇头道:“来不及了,而且今晚敝关有招待,酒饭过后,时间就更晚,要去见谷主和总护法,何必急在一时。”
“吴老用不着客气,都是一家人,实在不该打扰。”
“什么话,霄关现成的客栈,哪有不招待的道理,何况唐大侠和向少侠是新入谷的,受测成绩又令人刮目相看,不招待反而是失礼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双方边谈边走。
大约走了半里多路,已来到村镇之外。
这时面前出现了一座占地颇广的巍峨宅院,四面围着丈余高的白石围墙,大门外有两名佩刀大汉负责守卫。
两名佩刀大汉见了灰衣老者都躬身施礼。
灰衣老者带着四人直接进入大门。
但见里面亭台楼榭,花木扶疏,美不胜收。
灰衣老者道:“这里就是统领和老朽的住处了,四位请稍待,老朽得先过去通报统领。”
他来到一处建筑得十分精致的楼阁窗外,里面的灯光尚未熄灭。
灰衣老者轻咳一声,叫道:“禀统领,他们二位已经通过测试,现在已经到了。”
只听里面传出娇滴滴脆生生,有如珠滚玉盘的声音问道:“另外还有什么人?”
灰衣老者道:“另外还有两位,一位是带他们入谷的毛特使,以及毛特使的贴身侍婢。”
那娇滴滴的声音道:“知道了,我今晚不太舒服,不能亲自招待他们,一切全请副统领代劳吧!”
“那么明天早上统领是否还要见见他们?”
“也不必了,仍旧由副统领代劳。”
当灰衣老者转过身来,才发现向云奇就在身后不远。
原来向云奇一时好奇,才跟在灰衣老者后面。
而此刻的向云奇,却正在愕疑不定,因为他已听出这位女统领的声音颇为耳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灰衣老者并未介意。
他回到原处,把四人领到一间大厅。
大厅内灯火辉煌。
只见四名明眸皓齿、笑颜迎人的黄衣小婢站在那里负责招待。
灰衣老者招呼四人坐下。
四名黄衣小婢分别忙着献茶。
灰衣老者问道:“酒筵准备好了没有?”
一名小婢道:“早就好了。”
“立即上菜开筵!”
四名黄衣小婢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