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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写作教程:虚构文学速成全攻略》第12章 见缝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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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儿在将来某一天你想写点东西。比如,当你突然遇到周末有几小时闲暇的时候,当你的工作按部就班的时候,当你获得职位升迁之后,当你没有太多压力的时候,当你休假的时候,或者当你退休之后。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开始写作?你要等待多长时间?你知道到什么时候时机才算成熟了呢?你知道机会到来时你要做什么事情吗?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要等候,随着生活一天天过去,当你面临着既没有养成创作习惯又缺乏写作技巧积累的时候,你的汽车依然需要冷车启动。你等待的时候越长,启动汽车就越困难,在发动机器之后你取得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少。

所以,你应该(而且可以)马上开始。这个课程作出的承诺是:我可以教会你如何写小说、影视剧本、舞台剧本,而这根本无须打乱你的生活方式或者牺牲你的理智与精明,这不仅是可能的而且相对来说也没有什么痛苦可言。

在本章中,我专门把这些技巧裁剪了一下,以便帮助你克服把写作变成日常生活一部分的具体难处。假如你真的想写作,你就可以(而且应该)马上开始。假如你现在开始了,当你的生活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的时候(如果真能这样),你就会既有愿望又有实力。不过,假如你的生活之门永远不打开又该怎么办呢?好吧,你不必坐等这样的机会。这个体系可以让你现在就打开写作这个大门。

日常生活中,你有自己的全职工作,有老婆、孩子,家庭责任也越来越大,或许还有很多别的事情。你怎样才能找到写作的时间呢?即便说你的生活没有那么满满当当,即便你真有时间,也没有任何事情等着你做,那你又该从哪儿起步呢?

好吧。第一,我不相信你没有一点儿时间(时间为零)。用我这个办法,你总能找到一点儿时间。多么少的时间呢?5分钟,每天5分钟怎么样?你觉得自己能抽出那么一点儿时间吗?你总可以躲进厕所里,然后把自己锁在里面,这样你就偷到了5分钟。好吧,如果说你愿意试一试,这个每天5分钟的方案,我想我们大多数人无论如何繁忙,一天都可以抽出来。

5分钟时间内可以做什么事情呢?好吧,难道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你还会做出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吗?你曾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探索出过一个科学发现或者获得灵感吗?这种大事业需要用上多长时间?爱因斯坦说过,他所有的伟大思想都是自然而然地来到他面前的。他是天才,所以你的脑子可能不如他的脑子伟大,不过,过程是一样的。伟大的思想往往是在瞬间出现的。灵感一次爆发的时间长达5分钟,这已经算是太久、太久了,极其罕见。5分钟之内你能做多少事情?太多了。如果你知道如何利用时间,那么你一定会做得很好,因为这门艺术的全部秘诀都在于此。

重要的并非这5分钟时间本身。我们课堂教学的效果远远超过了你实际在课堂上投入的时间。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许多个5分钟加起来就超过了5分钟时间本身,尤其是当你考虑到其丰硕成果的时候。另外,这也是你自己准备写小说的第一步,时间一到,实际写作的时间比你想象的显得还要短暂,当我们把这个技术的其余门道全都学到手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一点了。

可是,记住,每天抽出的这5分钟你可不能太马虎地应付。尽管时间只有5分钟,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它就像一把车钥匙,让整个汽车都工作起来,在你的前进途中这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我建议每一个人在开始写作之后都要坚持下去,在所有我向你们推荐的方法中,这个5分钟写作法是最成功的。这是每天一次的时间安排,它将你和创作活动联系了起来。好的,可是,在这5分钟时间里你能做些什么呢?一开始,事情并不多。第一件事情是,感觉一下抽出这5分钟让你有什么感觉,从而使自己习惯于这个常规,每天从做其他事情的时间里挤出短短的5分钟,不要勉强。这样一来,别的你不用做,只要告诉自己:“好吧,一旦我习惯了每天抽出时间坐在这儿,我就要用这点时间来写作。”

你所进入的是一个放松的、沉思的精神状态。为了我们的目标,这种沉思状态只是让你感觉到自己以及自己所处的位置,认识到此时此地此刻的情况,这样就足够了。所以,一开始,你只要到那儿看看,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投入了你的时间,那就足矣。无论这让你感觉有多么愚蠢或者无所事事,你也要这样做。

这种沉思状态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以后,一旦你习惯于使用这个时间来完成某件事情,无论什么时候你感觉压力太大或者太疲劳或者仿佛处于枪口下面,做任何事情,完成任何事情,你都要返回这种状态——无所事事的状态,以便恢复你的平衡状态。

现在,有人不能做到放松,他什么也不做,浪费时间,哪儿也不去。我知道,因为我也是其中之一。早晨,我的脚一旦下地,就有了一种心理压力,我非得动一动不可,随便做点事情,完成点儿任务,促使某个重要的事情发生,如此等等。我已经学会了放弃,可是,这是我必须留心的事情。那种压力对于做任何有创意的事情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障碍,因为在创意过程中自然而然会冒出许多相当混乱和颓废的东西。

假如你是下面这种人,或者你在这方面给自己加压,那么首先认识到清教徒这个古老的伦理道德(游手好闲的思想状态就是恶魔的训练营,如此等等)是有些过火的或者甚至是疯狂的,这可能对你有所帮助。我的情况肯定是这样的。我曾有一次坐下来想要沉思5分钟,这几乎让我大吃一惊,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有人允许自己无所事事,假如你发现自己无所事事,那么你千万别以为自己会喜欢这样。(这简直太有西方文化特色了。东方文化有沉思的传统,放下思想包袱,让心情沉静下来,实现内心的虚空和放松状态,这可以给人带来洞见和开明的思想。现在,我不是在讨论宗教或者精神性的东西,我讨论的只是一种达到你思想深层的途径。)因此,如果你身上牢固树立了清教徒的思想,那么让自己意识到这一点通常是有好处的。你可以清醒地告诉自己,只是闲坐着也是可以的。

另外,有意识地放松你的身体是让你的头脑放松起来的一个好办法。(如果我们把脑子单独留下,它就会放松、清净起来。这不光是沉思默想,而且也是被我们称为放松反应的一部分,对此西方科学界已有许多相关的科研文献。)我不遗余力地把这说清楚,是希望能为你提供一种放松身体的方法。

开始,你要先来个深呼吸,你的呼吸要保持放松。当你呼气的时候,要让你的身体放松。当你继续做深呼吸的时候,请专注于你感觉轻松的东西以获得一种感觉,然后放松并释放它。现在,放松你的脸部、你的头皮(我知道,这听起来古怪,无论如何你还是要这样做)、你的耳朵,以及你的双眼和眼睛四周的所有肌肉。然后再依次放松你的嘴巴、舌头、脖子、肩膀、双臂、手指、胸脯、肚子、后背、骨盆、双腿、双脚和脚趾。再做一次深呼吸,吸气,然后一次把肺部所有空气全部呼出。这非常有助于开始工作,如果你是一个精神非常紧张的人,你做了几次之后,你会在30秒时间内完成整个过程。

这个完全放松、释放、无所事事的训练方法可以保证你完成你的5分钟写作的工作,你会投入时间,因为你永远不能使用下面的借口:你做不到,你感觉自己啥任务也完不成,你没有那种情绪,或者你不能每天坚持,如此等等。因为如果你感觉做不到,那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做,你总不能声称你连无所事事也做不到吧!当然,即便你能做到,你也不能让自己放任自流。关键是你的确坐在了那儿,投入了时间,做了5分钟写作的练习,每一天都如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找借口,不要半途而废。

现在,这一切都有例外情况。有人发现,如果他们有放松一下的想法,他们就会更加紧张。如果你是那种人,请你不要这样做。另外,有人喜欢在紧张的状态下工作。既有积极的压力也有负面的压力。你不必每次都用同一种方法放松。第一次,你可能感觉需要让自己先平静下来,那就先放松一下。下一次,你可能已经充电完毕,一坐下来马上就能开始写作。

5分钟坚持30天

这个方法的另外一个关键点在于你必须做到连续30天坚持不懈,然后你再评估或者重新考虑这个方法,或者跟自己辩论一下它的价值。由于习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培养起来,且由于目标是积累动力,所以只有在你坚持30天之后才能见到成效和可行性。你必须跟自己定一个不能讨价还价的约定,坚决执行,在30天内,不作任何评论和评估,也不要讨论它。然后,30天后回过头来再看看你完成了什么任务。你会惊奇地发现,你已经做了那么多,并在这个练习中达到了较高的层次。

每天5分钟不仅能帮助你取得进步,它还会让你的想象力被激发出来,并让你的思想潜入更深的层次,而且不断地深入。

你思想的更深层次,这是什么意思?潜意识。当你不使用思想和想象的时候,这里是你大多数思想和大部分想象力生活(或者躲藏)的地方。思想是如何运作的?没有任何人能够给这个问题提供最终的答案,不过,在我们目标范围内它的运作方式是容易被看出的。我想你也曾有过记忆不好或绞尽脑汁也回想不起某事的时候,最后你只得放弃,可是几小时之后当你进行某个完全没有联系的活动的时候,它却突然跳进了你的脑海里。这就是潜意识。问一问自己,然后你就能接收到答案。无论你相信不相信,你能够学会利用潜意识而且依靠它帮助你写作,甚至是当你正在做别的事情的时候。

现在,那种做法是走在社会前面的,我不希望给你留下这样的印象:你要用潜意识写作一部完整的小说。不过,在写作过程中,你的潜意识是你最好的朋友。它能让事物做个热身运动,预先有所准备,并帮你准备就绪,使你随时随地都能出发。但是,你必须每天与它联络,这样你才能让它有所助益并且让它运转起来。

没有有意识的指示,你的大脑能够独立做多少事情呢?好吧,我们知道它可以帮你回忆起一个你曾经忘记了的名字。它实际能够做多少工作因人而异,不过,它可以为大家做相当多的事情。在你进入了这个5分钟常规练习之后,你会经常发现当你到达那儿的时候,许多想法和解决方案已在等待着你。这是因为你的潜意识并没有因为你停了下来它就也停下来。在你停下来之后它还会继续运转一段时间。多长时间?谁知道?没有哪个人对大脑的认识有那么精准,不过,你通常会发现,你故事里的人物、场面和情节结构等组成部分会在你把注意力转向它们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冒出来。

这种情况的最极端的例子是著名诗人约翰·弥尔顿(《失乐园》的作者),他有一个图画型的记忆力。他把创作诗歌的过程变得非常内在化,以至于他梦到了写在纸面上的诗歌,当他醒来的时候回忆起这首诗歌,然后把它写了下来。他的潜意识帮他完成了这首诗歌。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反而全然是心不在焉的。

弥尔顿是个极端。如果你有这种了不起的能耐,你现在就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原则上讲,我们所有人的大脑都是那样工作的。这需要雷打不动的、每天一次的练习才行。当你把这个技艺变成内在的东西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想法就会不经意地从你脑海里冒出来,不需要你自己时时刻刻都慌慌张张的。这时候,写作就变得容易很多,而你的成就也会更多。

不幸的是,在掌握这个技艺和体验到这种兴奋之前,许多作者早就放弃了。他们放弃的原因不是他们缺乏实力,而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缺乏实力而且抱怨自己不能克服那些实际上每个作家都要克服的、不可避免的麻烦。所以,坚持下去,直到你能够精通创作的过程,直到它变成你的一部分,这是其中的秘诀。第一步就是坐下来写作或者跟你的写作保持联系,每天5分钟,每周7天,一年365天,每天都不能间断,5分钟练习没有假期可言。

一个提醒:这些5分钟的练习虽然看上去很容易,但你还是必须事先制订出计划。如果你的日程表非常繁忙,那么也许你将不能确定在忙乱之中能否抽出5分钟的练习时间。如果你的生活允许你有5分钟以上的时间,那么你在一天中想到它的机会也将是很少的。如果你只是把它交给运气,你可能会在自己晚上躺在床上就要睡着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你还没有做5分钟写作练习。到了那时候就太晚了,也很难再做这件事情了。你必须提前制定一些具体的措施才能完成任务。

尽管只有5分钟,你必须提前规划如何把这个练习插入日程表中。这个基本的每天5分钟的写作练习是很重要的,我要冒着激情过度、爱走极端的危险告诉你一些窍门,以保证你记得做这件事情。窍门如下:在你的汽车仪表盘上面贴张字条,利用早晨离开之前的5分钟来做这事。如果你坐公共汽车或者火车,在你的证件或者车票上面别上一张字条,当你上火车的时候,它会提醒你在火车上做5分钟的写作练习。如果你想在上班的时候第一时间做练习,那么在你的办公桌上贴一张字条。我用来提醒自己写作的窍门是把5分钟写作的事情写在一张卡片上面。好吧,不过,我要把卡片搁在什么地方才能及时提醒我呢?我把它团成一个卷儿,放到我的裤子口袋里面,跟钥匙和零钱放在一起。(一个平滑的卡片太光滑容易遗失。我已经试过这个办法了。)这样一来,我一天之中就会无意中碰到这个皱皱巴巴的、位置不当的肿块。把一整张纸按你需要的大小团皱并放进口袋里,这看上去有些古怪,不过这也是你必须注意到的琐事,你必须有这种果敢的毅力。我认识的一个作家常常把手表反着戴在手上,以提醒自己做5分钟的写作练习。(如果你担心记不得为什么你的手表是反着戴的,在你的口袋里放一张字条,提醒自己为什么。)把信息放在你自己的语音邮件上面,这是另一种方法。

因此,一旦你准备抽出这个时间,第一步是进入并且习惯这个每天5分钟的写作练习。一旦你完成这个任务,你可以采取下一个步骤,就是说你要着手处理故事的问题。在你第一次的5分钟写作练习中,假如你胜任此事或者心情舒畅,你可以马上进行这一步骤。不过,请不要操之过急。

现在我不知道当你开始5分钟写作练习的时候会处于什么阶段。无论你从前写过许多东西还是你从来没有写过东西,这都不要紧。可能你在开始时感觉四肢冰冷,没有故事,没有想法,这是大多数人在开始时的情况。如果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你就从这个想法开始练习,无论你处于什么阶段。

开始写作时你可以考虑一下你可能会喜欢写什么东西。仔细思考一下,不要有压力,不要紧张,你可以完成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探究任何进入你脑海的东西。你可能无法坚持写作这个主题不变,你可能会徘徊、迷茫。你也许无法不思考在你完成了5分钟的任务之后你该如何从中跳脱出来。即使你对写作只有一两个想法,只要你在其他活动之外能抽出5分钟时间,那么你就已经大功告成了。一段时间——几天到一周内,你要保持这种较低的心理压力,探究随机出现的构思方案。如果一切顺利,你将取得进步,并让写作成为某种习惯,从而一直坚持下去。

迟早,你会迷失或者遭遇阻滞,你可能连开始都无法做到,这时候你需要更多指导。这是你采取下一步骤的时候了,这一步骤是指使用故事的工作清单,这个清单在本章的结尾处,我将告诉你时间计划的其余部分,然后你才进入创作故事的阶段。

这个时间计划的下一部分是进行就寝时间联络。这是什么意思?即每天晚上在你睡着之前,让你的大脑思考你的写作问题。只要用片刻时间登记报到,温习一下你现在写到了哪儿,以及接下来怎么写,这就是它的全部内容。通常,你会发现想法已经跑出来了。当你已经接近睡着的时候,也就是你更接近于自己的潜意识的时候,你获取想象力的机会就更多了。

就寝时间联络的难题是,如果你有了一个好想法,你会陷入两难,到底是要起床把它写下来呢,还是只管睡着并希望自己在早晨醒来时还能记得?你可能记得,也可能不记得,不过,不要太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如果你有一个自己确实喜欢的想法,却没有记下来,且次日也记不起来了,那你可能会为此痛惜。无论它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想法都无关紧要,忘记了它就有可能让你急得抓狂。可能这是非常愚蠢的,不过,这也是这个游戏的一部分。这个体系的全部观念就是把所有的麻烦最小化,无论是真实的、想象的、严肃的还是琐细的。

一个解决办法是在你的床边放上笔和纸。如果你必须在黑暗中写字,这样做还是可行的。我就这样做过许多次。另外一个办法是在床边放一个微型录音机,这样你就可以把你的想法录下来。如果有必要,你可以用很低的声音录音。还是那样,正如你使用5分钟写作练习一样,你正在让思想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和想象力的深处不断前进并且融合。

对于这种就寝时间联络,你必须采取多个步骤才能记得,正如你记住5分钟写作练习一样。因此,贴一张字条在闹钟上、枕头上、睡衣上,等等,这样你一上床就能想起来。

好吧,这么一来你每天雷打不动的常规练习就是5分钟写作外加一次睡觉前的访问。现在,有很多时候你的大脑是空闲的或者是没有事做的。我说过,爱因斯坦的伟大思想大多是自然而然地向他走来的,不过,你认为它们是从哪儿向他走来的呢?是当他在书房勤奋研究与伟大想法有关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吗?不。他说过,他全部的伟大想法来到他面前的时候正是当他淋浴洗澡的时候,这时候他一点儿也不考虑工作的事情。这个教训是,巨大的创意来到你身边的时候往往是你最始料不及的时候。另外,无论你相信与否,许多伟大的想法是在浴室出现的。因此你每天要在卫生间多待一会儿,这也是一个你可以习惯于检查你的写作的地方。许多阅读就是在厕所完成的,为什么不能在那儿写点儿东西呢?

想法、洞察、突破、灵感往往都是在你已经思考过某个事情后并开始转向某种重复性的、单调的、不假思索的活动上来的时候突然爆发出来的,这种时机包括淋浴或者洗衣服或者用耙子收集落叶的时候。散步、打扫房间、洗车、除草这种活动也是重复性的、单调的、不假思索的,这时候想法也会突然向你袭来,因为这时你没有创作的压力。大脑的显意识的放松为你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留出空间,让它们浮到表面。这绝非偶然,这是你的大脑的工作方式。

所以,如果有可能且生活允许,你要计划在5分钟写作练习之后、在进入写作状态之后马上干一些体力活儿,也可以把次序颠倒过来。也就是说,做完5分钟的写作练习,然后马上干一些体力活儿。即便你没有规划,只要你发现自己在干单调无聊的事情,就请回过头检查你的写作练习,看看它包括哪些内容。首先让你的大脑没有任何做事情的压力,然后让大脑轻柔地转动思维的方向盘思考你在5分钟写作练习里面做的事情。在任何时候你都要带上写作需要的纸笔,或者一个便携式录音机。

这样,你每天都做5分钟的写作练习,你得在就寝之前对此进行记录,当你在干体力活儿的时候,要不时打开思想的大门看看那里出现了什么东西。

这个5分钟计划每周加起来就有35分钟时间。一旦你开始了,你就能够每周写上两三页,一年就有100~150页。对于一个根本没有时间写作的人来说,这已属难能可贵了。此外,这并不只是一个多少页的问题,还关系到你在培养技巧提高写作水平方面的进步程度,你的手和心/想象力每天都处于活动状态。两条古老的写作定律跟这相关:第一条定律是“循序渐进,坚持不懈”,第二条是“不写一句,白活一天”。

现在,这种5分钟写作练习外加就寝时间联络是第一个层次。如果你发现自己有更多时间而且希望在30天内做更多事情,你可以继续向下一阶段前进。

下一个阶段是每天5分钟外加每周半小时。不过,假如甚至一周半小时都是奢侈的又该怎么办?听起来不可能,不过假如这段时间太长而无法融入你的日程表,那你该怎么办?你不能同时做两件事情,对吗?错误!

你可以在乘坐火车或者公共汽车的时候写作。这个办法的前提是你不使用这段时间做别的事情。即便你确实有事情做,你也许还能够抽出10分钟时间尽可能多地写一些东西。我们争取在这10分钟内迅速写下一页的篇幅,不过,一个段落或者几行也行。所以,这个阶段包括每天5分钟练习,还有每周三次的10分钟练习,你可以把它们安排在任何时间段。当你进行10分钟写作的时候,你就用10分钟取代了平日里的5分钟写作时间。所以,如果你每周坚持三天的10分钟写作,其余四天你做的是5分钟写作的话,滚动起来,一周你就完成了3次10分钟写作练习。无论如何,你每周要练习50~60分钟(2~6页,每年100~300页)。

下一个阶段要求你每天争取写10分钟,这样每周就是70分钟((2~7页,每年100~350页)。

其中,关键在于你要制定一个自己可以应付得了的规划,然后下定决心坚持30天,之后你再重新考虑或者作出评估。在此之前,你无法精确地作出判断。

对于这个阶段来说,我建议你尽量寻找长度为10分钟的时间段,越多越好,争取每天的写作时间总量达到20分钟。这可以是两个10分钟的相加或者一个整段的20分钟。如果你某一天无法做到两个10分钟写作练习,那么就做一个10分钟写作练习。如果你不能抽出10分钟,你必须做5分钟的写作练习。这是你搞写作的生命底线,你的安全撤出区间,永远如此。你每天必须做两个中的一个。每天20分钟,你每周就会有2小时20分钟的写作时间(5~14页,每年250~700页)。

无论这是一个还是两个以上的10分钟的约束,你又如何能够做到?好吧,在你每天离家去上班之前写上10分钟如何?如果在家里的时候总是很忙乱,那么你可以每天早起10分钟,在你开车之前在汽车里完成。如果你的家人不让你一个人坐在车上,那你就先开车上路,然后中途停下来再做写作练习就可以了。如果你是坐火车或者公共汽车,你可以每天早起10分钟,在车站或者火车上把这10分钟任务完成。在火车或者公共汽车上写作是另外一种可能的选择。然后,在排队的时候,在火车站或者停车场,你可以做完10分钟练习,然后再走进办公室。上午遛个弯或者休息10分钟(如果有必要你也可以待在厕所里),午餐时间争取10分钟,然后回家之前争取写上10分钟(在汽车里、火车站等等)。或者在快下班前大家要整理一下东西的时候,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在办公桌上写上10分钟。一回到家里就写10分钟,或者如果不得已,你可以在从汽车里出来之前完成。或者晚饭后的10分钟(也可以在厕所,如果需要这样的话)。或在淋浴之前的10分钟,或睡觉之前的10分钟。散步、跑步、爬楼梯、在跑步机上锻炼的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你可以拿一个便携式录音机,放进腰包里。如果你羞于告诉人家你在写作,那就告诉他们你在做听写练习。

这么一来,有可能出现下面的情况:你挤不出这么多个10分钟时间。不过,你可以自行寻找空闲的时间段,你要想办法在一天内集中找到20分钟时间。再次重申,如果你的生活是非常忙碌的,你就必须事先有个计划,采取措施提醒自己做这些事情,不然你就无法坚持下来。在那个短短的时间内,一旦你进入了它的节奏,你可以在一年内把一个长篇小说写完一到三稿。(每天1页,每年365页,可以成就一部长篇小说。每天2页,一年就能超过700页。)现在也许你不再做每天5分钟的写作练习了,不过,还是有许多人这样做,以便促使自己写作,并帮助自己保持平衡。

假如你每天无法抽出超过5分钟的时间,试着跟你老婆做个交易(或者其他家人),在星期六和星期日抽出20分钟。听起来简单,你却有可能根本做不到。让每个人同意这种情况可能是很容易的,不过,你需要花费的20分钟可能不是现成的。即便说你有可能抽出这个时间,这对于你和你的家人来说也是一个新情况,因此这会费点工夫才能让大家习惯成自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足够的提醒,让他们知道你需要做到这一点。因此,每一周,你连续5天做5分钟练习(25分钟),外加周末做两个20分钟的练习,一周下来总共就达65分钟(每周2~6页,每年100~300页)。

听起来很容易,不过,这个事情一开始会伤害你的情绪。被迫定期不断地一停一进可能会使你抓狂。你很可能会觉得神经错乱、支离破碎、时断时续。不过,不要绝望,不要让它阻挡了你的前进,你会渡过这个难关的。(记住:坚持30天之后再重新考虑你的决定。)如果你坚持下去,这些挤出来的小段时间不仅会变成你每天自然而然的组成部分,而且会成为你做成的最有满足感的事情之一。

也许你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不曾对自己从事的某个项目或者要解决的某个难题有某种狂热的想法,现在这个想法让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写在纸上,你需要抽出时间将它写下来,而这需要10分钟甚至更多,难道这个随时写作的习惯不好吗?所以,在10分钟内把某个重要的事情完成是非同寻常的,写作也是一样,只要你能够坚持不懈。

在上面的例子里,想法会突然降临到你的头上。在你每天定期的写作习惯中,不用灵感火花的推动你也可以开始上路。相反,你往往会感觉,你似乎跌落到了各种想法的迷阵中,试图猎获某种你想猛扑上去的想法。不过,这不是评价它的最佳办法。你在整个过程中做的事情只是搭起舞台,这样它就能够发生,你只管打开大门,任它发生好了,因为你不能强迫它发生或者命令它发生。放松仍然是最好的办法。接受任何你从自己那儿得到的东西,如果它没有灵感的火花,也不要绝望。这是需要耕耘培养的态度,不过,我要给你的不只是态度,因为所有的故事手法和技巧都适用于这些短短的修行时间。

如果你还是不能开始,那么,下面的这些议题是你需要研究的东西。它们也是你需要用于推进故事发展的东西。如果你遇到阻滞或迷路了,你迟早需要解决这些问题,然后你的写作就能一帆风顺。这些要素可能以这个次序来到你面前(你可能在拥有一个人物之前也想到过这种情境),也可能它们会以别的某种次序来到你面前(你可能喜欢某个人物,不过,没有情境)。无论你从什么地方(或者如何)开始,你要重新查看一下那个故事要素清单,有个总体把握,然后找出你开始时所需要的要素(人物、渴望、障碍、行动等等)。

再次重申:任何时刻你想写都可以。你不必把每件事情都想清楚以后再开始。如果本能推动着你要写,那就忘掉这个清单写去吧。当那个推动力趋于衰竭或者当你迷失方向或者思路阻塞的时候,再回头来看这个清单,即便是颠倒次序、上蹿下跳也是好的。写作永远不是一个秩序井然的过程。放纵本能,跟着感觉走吧。当你陷入困境的时候再回来看看这个清单。不要忘了,作家经常会陷入困境。所以在5分钟写作练习中,当没有事情发生或者当你需要收拢心思专注于某事的时候,按照下列清单顺序来写作。我要给你一个清单,首先详细解释一下,然后还有一种容易携带的简短版本,帮助你完成5分钟或者10分钟或者20分钟的写作练习。

第一:你有没有一个构思?如果你没有构思,而且你想不出一个立意,那么请你通读本教程,然后找到一个你感兴趣的想法。如果说你找不到自己喜欢的,那就找一个你最不讨厌的。如果说你仍然不能下定决心,那就随机挑选你看到的第三个想法。你不要把这种选择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无论你挑选了什么想法,一旦你进入状态之后,都能变成某种适合你的东西。你可能已经选了一个感兴趣的情境,比如说,你遇到别人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或者一个不忠的情人。

第二:一旦你有了一个想法或者情境,你需要决定自己想写在那个情境下的哪个人物。如果说你不确定,你可以选择一个有某种渴望的人。如果你希望写别人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那你的人物需要一个情人。如果说你希望写不忠的故事,那你的人物要么是遭到背叛的一方,渴望一个忠实的情人,报复对方,如此等等;要么是不忠的一方,希望有一种暧昧关系却不被对方抓住。所以,你要找到人物+渴望这样的东西。

如果说你不能弄清楚人物渴望什么,那就问你自己:他可能渴望什么?他应该渴望什么?直到你最后想清楚为止。(记住:你不必马上回答这些问题。你要仔细考虑一下,放松自己,探索一下在自己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不要急于求成。投入5分钟时间,不要操心自己要完成什么任务或者完不成什么任务。)

你可能脑海里有一个人物,并知道这个人渴望什么。或者,可能有一个人物让你感兴趣,不过,你不确定如何围绕着他建构一个故事。如果情况如此,那就把你感兴趣的人物的特点列出来,然后对它进行折磨/威胁。这就是“渴望十障碍”,它们要展开旗鼓相当的冲突,故事的开局都是如此。如果你的人物是个吝啬鬼,那么就把他放在一个他必须慷慨解囊的情境下面,让他必须放弃一大笔财富(渴望)或者遭受严重损失(工作、家庭、声誉、情人,等等)。这样一来,他的渴望就是保住自己的财富。障碍是捐献财产或者遭受痛苦。渴望+障碍=冲突。

人物的任何性格特征你都可以这么写。如果你希望写一个有强迫性洁癖的怪人,那么你就把他扔进一个野蛮的龌龊肮脏的人的怀抱中,这样你就能写出《单身公寓》(1)。如果你希望看到一对严肃的、灾难性的古怪夫妻的实例,读一读毛姆的短篇小说《哨所》。在内尔·西蒙(2)在菲力克斯和奥斯卡身上用到这个建置(setup)很久之前,这个建置就早已存在了。因为个人的/性格方面的原因,人们互相进入对方的内心世界,互相触怒对方,然后开始战斗,这种情况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物。这也是一个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讲述的故事。再多一个这样的故事,接纳它的空间也还永远存在。因为你要用自己的方式讲述这个故事。

第三:一旦你建构了冲突,下一步就是行动。人物要做什么事情?如果你有一个真正的(戏剧性的)冲突,那么这个障碍就紧紧地跟随在人物周围、纠缠不放,从而使他必须采取行动才能拯救自己。这时候他应该想方设法给别人所介绍的相亲对象留下一个很好的第一印象,重新获得他的情人的忠诚(或者不忠),或者保护他的财富和声誉。他必须采取行动才能实现目标,才能推动某个事情的发生。他必须努力改变现状,努力从别人那儿得到某种东西,而另一方又坚决不肯放弃此物。人物采取的这种行动就是在具体场面中完成的直接对峙。

第四:在第一次对峙场面中,让你的人物努力(行动)得到某种他希望从别人那儿得到的东西,而另一方并不打算放弃这个东西(障碍)。必须要有几个关键要素,且它们能够组成一个戏剧性的场面。在那个场面结尾,形势必须比一开始更糟糕。这个场面最后要结束于人物的内心世界,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他想弄清楚该如何应对这个眼下威胁着他甚至生死攸关的两难困境。

你的场面拥有和一个故事一样的形状,包括渴望、障碍、行动和结局。区别在于这里的结局是一个场面结局。在场面的结局中,情况已经暂时平息下来了,不过,最糟糕的情况正蓄势待发。你的人物正在舔着伤口,并且焦急地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才能拯救自己。除了弄清楚要如何应对之外,这个人物也要想清楚眼下的局势(在对峙中展现出来的新的复杂情形或者新的麻烦事)。他要努力弄清楚为什么发生这种情况,以及这对他可能意味着什么,如果他输了这场斗争会发生什么情况,等等。他的担忧、恐惧、希望将会在他内心发酵。作为作者,你需要问的是:他害怕失去的东西会发生什么情况?他希望的理想状况会有什么结果?他的疑问可能会源源不断。

第五:如果你现在已经理解了内容,你的故事应该已经建立起来而且运转起来了。你应该走上这样的一条路,前方还有更多的对峙等着你的故事(一般要有两个或者三个对峙),最终戏剧性的摊牌会导致一个故事的最后结局:胜、败或者惨胜。如果你觉得作出决定很麻烦,记住,你始终不懈的目标是揭示人物性格。你完成这个任务要通过挑战或者再次挑战你的人物,比如说通过提高赌注,通过给每个人物要做的每件事情尽量多地施加困难从而使得让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容易的事情可做,永远都是如此。

挖掘出事物的极限,走到极端状态。故事就是关于极端的描述,因此不要担心自己做得太过分。在这个阶段,你最大的问题是走得不够极端。如果你走得太远,你随时能够削减一些,往事重提。走得太远然后再往事重提,杀它个回马枪,这正是作家反复做的事情。你要创造出更多的麻烦强迫你的人物更多地使用自身的资源。使用自身资源越多,他们对于自身的揭示也就越多。在他们自我揭示越多的情况下,无论你作为作者还是作为读者对人物的体验也会越深入,这就是认同感的具体体现。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的事情仍然对你没有帮助,翻到第8章“写了再写”,按部就班地进入你的故事和人物。一步一步地通读这些建议,即便这让你感觉愚蠢。在那种状态下(没有什么助益),你要做的就是让情节按照规划继续前进,直到形势重新好转,如果你坚持不懈,形势总是会变好的。

好吧,这是一个相当值得反复研究的清单。在5分钟的写作练习中,这么多内容要你温故知新,这够你忙上一阵子了,所以我希望给你某种简编版,你可以带在身上,在5分钟写作练习中容易查阅,尤其是当所有手法都似乎无法奏效的时候。后面还有一个更简短的清单。

1.你是否有一个情境(别人介绍的相亲对象、不忠的情人、敌人,他们要让人物处于险境,等等)?如果没有,立足自身,探索各种可能性。如果这还不行,就从本教程中挑选一种想法。

2.谁是主要人物?(主要人物是拥有最大难题且要丧失最多东西的那个人。)他渴望什么?如果说你不能确定,就列出清单把所有可能的渴望都包括进来(渴望清单)。一旦你有了一个渴望或者一张渴望清单,接下来要弄清楚障碍是什么。如果你不能确定,那么把可能的障碍都列举出来(障碍清单)。如果你不能确定,不要把自己锁进任何构思的牢笼中。你只是在探索某些可能性,时间为每天5分钟,你可以选择任何空闲的时间。

3.渴望+障碍=冲突。这是你要在第二步探索的东西。现在是时候了,人物要行动起来,坚持自身利益,征服障碍,满足渴望。所以,他要做些什么事情才能胜出呢?他的行动应该是对这个难题的正面进攻。再次重申,如果你不确定,把可能的行动列举出来(行动清单)。这个列表应该包括人物和障碍之间的斗争的结果和解决方案。解决方案就是最后的结果。你可能不知道(也不必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直到你写到了那个地方。

4.每个场面的结尾都有一个结局,这时的情势要比开始的时候更加糟糕,且最后要结束于人物的内心世界。他可能还在为某个难题而备受煎熬,想要弄清楚发生的情况,下一步他需要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才能胜出。

5.如果渴望、障碍、行动都运转起来了,那你的故事就应该有点发展势头了。如果你不能做到或者自己不确定,请你翻到第8章,采取相应措施把你故事和人物中的东西完全发掘出来。

下面是一个更简短的口袋清单:

1.情境。如果没有想法,检查一下教程中提供的故事想法。

2.人物渴望+障碍(冲突)。

3.行动(对峙/斗争)。

4.场面的结局。结尾时形势更糟糕,结束于人物的内心世界。

5.如果以上这些都不起作用,请你翻到教程中的第8章,依次采取措施。

记住,要分析任何场面或者故事,看看你能从中获得什么。 渴望:谁渴望什么东西?这个渴望第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在纸面上找到它。不要光在脑海里想:这个人物渴望什么东西?它能出现得更早吗?人物对于它的渴望程度如何?能不能让他的渴望程度更强烈?如何使之更强烈?障碍:障碍是什么?它第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在纸面上找到它。它能不能出现得更早一些?它的威胁程度如何?它能不能更具威胁性?如何才能做到?行动:人物是否采取直接行动反击这个障碍直至粉碎这个障碍,以便得到他渴望的东西?这个行动第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在纸面上找到它。他的行动能不能提前些?他是否已经做到了极致?他能不能做得更多?怎样才能做到呢?

是的,这就是渴望、障碍和行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你的耳朵都磨出了老茧。似乎我有点儿过分强调这些内容了,不过,这些是你创作出惊心动魄的故事的秘诀。没有它们,你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从30天到365天

我已经强调了为期30天的练习期,看看这个方法可以帮你做些什么。一旦你坚持了30天,你就能够明白一天5分钟可以完成多少任务,你的下一个任务期应该是一年。

要想发现你自己是一个作家,而且有了长足的进步,那你不应该因为过分关心而忐忑不安,你不要评价自己写完的作品或者你写得怎么样,每天、每周或者每个月都是这样。在这一切中,还有太多的沉重打击、澎湃激情和视野迷失在等待着你,短期之内不允许你得出任何精准的判断。此外,我们往往会在事情糟糕的时候评价自己的作品,而这个时候恰是判断事物的最糟糕的时候。所以,不要这样做,这个陷阱已经让许多作家倒下了。如果你当真要作出评价,请选择任何你顺利的时候,永远不要在你倒下的时候进行评价。

因此,如果你要给自己一个好运气,你必须连续坚持这个写作训练体系长达一年,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你应该争取在这一年中至少写100页。如果你做到这一点,在一年结束时,当你回顾你做过的事情,把你年终的写作跟你年初的写作作一比较的时候,我保证你会感到欣喜若狂。

下面几节提供了一些写作的注意事项和窍门。

最糟糕的情况

一切情形之中,最糟糕的就是你在很长或不算很长的时间内封笔不创作,并跟你的创作断了思想联络。对于这个时间规划而言,你根本不需要在较长的时间内远离创作,因为每天只要5分钟你就可以跟创作保持联系了。在这一切情形当中,最主要的过错(3)就是你把这个每天5分钟的写作当成了隔三差五的事情。永远都要坚持让这5分钟成为你每天接触写作的机会。如果你不这样做,当你有时间写作的时候,你就会茫然而无头绪,或者至少你的创造性也会变得力不从心而且板滞僵硬,你只得待在旁边苦苦挣扎,跃跃欲试。只有当你调整好节奏,然后才能踏准节拍进入身心放松的创作状态,然而由于你调整、热身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这时候你很可能就会放弃写作。所以,你每天都要做5分钟写作练习。

不过,假如你因为不可控原因而错过了5分钟的写作练习,永远不要额外加班以便弥补缺课。不要说:“我昨天错过了,所以我今天要做10分钟,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或者更糟糕的情况是,比如说你好不容易才养成了每天半小时的写作习惯,然后当你又错过了写作练习,你永远不要告诉自己说:“昨天计划的半小时我今天没有完成,所以我要写上一小时以便使我计划好的创作能够继续下去。”你无法做到一加一等于二,永远如此。如果你错过了,忘记它,然后明天重新从头再来。如果你每次都写很长时间(比如说一天半小时),然后你错过了一次,你最好把每天的时间定额削减一些,降低一个时间档次。

无所事事=有事

使用这种方法,你就可以总有事情可做,即便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使用这种方法,无所事事也成了事儿。你的第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投入你的时间,无论如何,这一项永远都要雷打不动。如果你确实这样做了,在这5分钟时间内,你要么积极地、有意识地坚持什么事情也不做,要么就坚持做点儿事情。只要你在两者之间作出选择,那么无论如何你也应该得个满分。

产 出

一旦你形成了习惯,把自己坐下来仔细思考事情的时间长度限定下来,这就是一个好主意,也是你保证这段时间能完成一定页数的创作的最好办法。你应该争取做到的最低限度是每半个小时写一页。如果你是手写,那么,你把自己更高一档的速度规定为半小时3页是可行的。如果说你用电脑输入,那你可以写得更多。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手写的速度可以达到半小时5页。半小时写一页可以给你留下许多思考的时间,这个时间可能过于宽裕。记住,最好是在纸面上进行你的思考,写得越快,往往也就写得越好。写的时候你要快马加鞭,以后你再回过头来进行加工。

感受一下

写作是你想做的事情,至少你有时会有创作的冲动。不过,几乎没等你坐下来,你就会感觉你喜欢创作。你甚至不太可能感觉到自己坐下来创作还算是一项任务。所以,你永远不要等待这个感觉。因为一旦你坐下来写作的时候,你通常会遇到更多的心理厌烦。尤其是刚刚开始的时候。如果你感觉到了下面的情况,请不要吃惊:这是疯狂的。在5分钟里你能做点什么?15分钟甚至都不够我热身用的。每天进行5分钟写作练习,这是愚蠢透顶的事情!我这样做完全是浪费时间。克利弗老师是个怪物,居然要我努力实现这个目标,他简直是个疯子,如此等等。对此你的回答是:好吧,它是愚蠢的。我是愚蠢的。这是浪费时间。好吧!但是,我已经签字同意要连续做30天了。我要坚持做满30天,然后再说解除约定的事情。

另外一个很好的办法也可以击败这种抵抗力量,这个办法就是柔道。柔道讲究借力打力,借用对方的力量打败对方。如果你运用了富有创造性的柔道,那么你永远不用反抗对方。你内心有什么直觉,你只管跟着感觉走就是了。也许你会说,“我今天不写作是因为……”“我不能忍受做这件事情是因为……”“我非常讨厌这事情的原因是……”或者“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反抗?这么做值得吗?我以后能实现目标吗?”如此等等。无论你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你都要跟着它跑,探索它的根源。如果你这样做了,最后它就会把你引向某种你觉得值得追求的东西。

懒懒散散

没有哪个人的大脑是百分之百精确的。我们从不认为大脑能做到如此精准。大脑的进化并不是单单为了实现精确性。也从来没有什么神仙“打算”让人的大脑成为百分之百精确的东西。这种不精确性使得我们能够把不相融的东西混杂在一起,这样我们就能够创造出解决问题的新方法。世界上绝没有诸如图画式记忆的东西,80%的精确性已经是最高的比例了。所以,我们能够做到的最低出错率是20%,我们的警惕性瞄准的就是这个20%。当我们写作的时候,我们就是在寻找新的组合,这个事实解释了为什么这个过程是混乱的、没有组织的、懒散的。在这个游戏中,失误和错误也是有好处的,它们能帮助我们发现新的关系。虚构小说的目的在于在无序中找到有序,发现万事万物是如何产生互相的关联的。因此,人们可以预料到:你会有失误,会有迷茫,一旦到了转折关头你就要渐行渐远了。这种懒散的习惯可能会让你十分愤怒,不过,它还是你的朋友。

先跳再看

在所有这些过程中你又在做些什么?有一种观点认为你是在培养自己的想象力。这不能说是完全正确的,因为想象力并不是特别适合于人为培养的东西。但是,想象力永远是存在的,想象力永远愿意为你效劳。无论你是否与它有所联系,它无时无刻不在继续工作。你所能做的就是不要充当想象力的拦路虎。当你成了拦路虎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想象力,不过,你的想象力要比你大脑的其余部分强大得多,想象力的发力更加持久,而且更有创造性。可是,它服从它自己的规律。(你越是催逼它,你得到的就越少,等等。)因此,你不用培训它。如果非要说点儿什么,那就是它培训你。

你必须学会如何遵守想象力自身的规律。这么说来,想象力是你从小就知道的东西。小孩子的想象力特别发达,因为他们还没有学会用一种窒息想象力的办法对待万物。他们还没有学会事先规划、准备就绪、通盘考虑、酝酿组织、提纲挈领、严谨细致,如此等等。所有这一套都是教育体系和工作世界培养我们做的事情。所有这些事情都会让创造性窒息而亡。在创造性劳动中,你只管先大胆来个纵身一跃,然后再看自己蹿到了哪儿。

如果你希望想象力能够为你所用,你必须学会打开这扇大门,然后闪到一边去,不要当拦路虎。让想象力在前面引导你,你跟在它的后面。如果你坚持培养这种习惯的时间够长,如果你不允许自己受到自身的怀疑、担忧和恐惧的欺骗,那么你肯定会得到回报。你需要做的事情将越来越少,而你的想象力(潜意识)承担的任务会越来越多。如果你学会了如何释放想象力,它就会承担创作的重任。然后,当你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当你开车上高速公路或者坐上火车的时候,你的大脑就会自动踏上创作的旅程。想象力会把你带到你需要去的地方。

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它听起来有点像白日做梦。我刚才设计的这个技法是顺其自然的,它和你脑海里固有的意识流是保持一致的。这需要一些练习,不过,如果你坚持下去,火候一到你就能和它产生关系。内化它,把它变成你的一部分,你会发现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练 习

●跟一个令人讨厌的男/女服务员或者推销员打交道。

●跟一个桀骜不驯的孩子打交道。

●某个人物想要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爱某人,这份情感是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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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he Odd Couple,内尔·西蒙的作品,也有人译为《一对怪人》。——译者注

(2) Neil Simon,美国剧作家。他写了二十多部剧本和十几部电影脚本,并被誉为“百老汇喜剧之王”。——译者注

(3) cardinal sin,有七大原罪骄傲、贪婪、淫邪、愤怒、贪食、嫉妒、懒惰。——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