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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羊野史·第5卷》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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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松说——历史上的今天》来到了10月17日。1862年的这一天,清政府定黄龙旗为国旗;1933年的这一天,爱因斯坦逃离纳粹德国,前往美国;1849年的这一天,伟大的肖邦逝世;1967年的这一天,中国最后一位皇帝溥仪去世。

| 爱因斯坦从纳粹德国逃往美国 |

1933年的这一天,爱因斯坦逃离纳粹德国,前往美国。爱因斯坦的逃离对全世界的科学界来讲是一个重大标志性事件,大家知道,之前德国是全世界科学最发达的国家,在1933年,也就是爱因斯坦逃离的那一年,美国总共才有五个人获得过诺贝尔奖的自然科学奖,而德国这时候已经有三十一个人得过诺贝尔奖了,是美国的六倍。在这儿先说明一下,后面再提到诺贝尔奖指的都是自然科学奖,那些文学奖、和平奖等社会科学方面的诺贝尔奖,咱们先不在这里谈。

在整个纳粹统治期间,有将近五十万犹太人逃离了纳粹统治下的德国和奥地利,其中有十三万人到了美国,而其他的犹太人遍布全世界,有七十五个国家之多。其中还有很多艺术家来到了上海,所以当时上海有犹太人聚居的小区。十三万犹太人来到了美国,虽然只占全部五十万人的四分之一左右,但是来到美国的这些犹太人全都是精英。大家知道,美国是个很精明的国家,不是你来要饭美国也给你绿卡,你必须得有专长,美国需要你,才会给你绿卡。当然你要是来政治避难的话,美国也会有一套避难的制度,但前提都是你得有用。这十三万犹太人可都是当时的精英,这里面有爱因斯坦,有十几个诺贝尔奖获得者,有上千名科学家和医生、几百名律师,还有大批各种各样的专业人才,他们全都来到了美国。

这些人来到美国以后,美国的科学实力就发生了巨变。从1933年到1945年,也就是从纳粹上台到彻底失败,中间经历了十二年的时间,两国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数量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美国在1945年时有二十五名在世的诺贝尔奖获得者,这包括之前从德国逃亡过来的以及1933年以后新获奖的;而这个时候,德国只剩下了十四名诺贝尔奖获得者,从原来德国是美国的六倍,到现在美国超过德国这么多,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些逃亡的科学家后来又有很多人获得了诺贝尔奖,再加上这些科学家的后代——有很多也不是在美国出生的,这些难民为美国的科学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到今天为止,美国已经有一百八十多人获得过诺贝尔奖自然科学方面的奖项,这当中就有一百三十多个犹太人,所以你想想犹太人多么厉害。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当年受纳粹迫害,流亡到了美国。在这些获奖科学家中,我们华裔科学家有五六个,也不少,很多国家一个都没有。

德国纳粹迫害犹太人,也给自己的国家造成了重大损失,在这之前,德国的学术地位是全世界最高的。当时如果你说是留德回来的,那你太厉害了;你说留美的,先问你哪个学校的,如果是耶鲁大学还行,克莱登大学不行;留英的也是,先问问是不是牛津或者剑桥的,如果不是,那对不起,应该也不行。德国的格丁根学派非常厉害,当时全世界精英都在格丁根大学,那里就是科学的圣殿。后来这拨人全都跑到美国去了,主持美国原子弹研制的奥本海默是从格丁根大学去的,美国的火箭奠基人冯?卡门是格丁根大师普朗特的第一个博士,他也到了美国。当年我外婆也是普朗特教授的博士生,而且是普朗特于1942年带的最后一个博士。这些犹太科学家来到了美国以后,进入了美国的各所大学。本来在那之前美国没有几所像样的好大学,但这些优秀的科学家分散到美国各个大学以后,他们带来的教学方法、他们的思想、他们建立的学术传统,对美国的各个大学影响深远,迅速地提升了美国大学的地位。当年爱因斯坦去的是普林斯顿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当时还很普通,但现在已经成为美国最好的大学之一。

所以说老天爷确实是非常眷顾美国的,美国这地方不但自然环境好,种什么长什么,一条大河贯穿国境,东、西、南海岸都是优良港口,然后还拥有众多人才。在整个二战期间,纳粹疯狂迫害犹太人,把这么多人才逼到了美国,以至于全世界的科学技术中心从德国转到了美国,这些逃亡的犹太人不但为美国带来了科学和技术,带来了原子弹,带来了火箭等,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学术的思想和教育的思想,这对美国后来的国力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美国是一个特别推崇奋斗、特别推崇科学立国的国家,这些科学家到了美国以后都是春风得意。在美国,医生也很受欢迎。但是那些历史学家、作家、诗人就没有科学家那么幸运,当时这个群体到美国的也有好几千人,都比较倒霉,一方面他们不愿意融入美国,不愿意使用英语,另一方面就是这些人对美国的用处小。大家知道,英语和德语、法语比起来确实比较俗,因为德语的发音特别准确,分成中性词、阴性词、阳性词,还有什么格,所以德语写出来特别准确而优美。英文稀里糊涂,尤其是美国英文,跟英国英文还不能比,所以很多作家、历史学家不愿意用英文写作,不愿意用英文写论文、写诗等。这个群体中很多人最后都自杀了,因为没有办法,他们在美国活不下去,也很悲惨。所以时代和环境造就了不同的人、不同的命运。

| 清政府定黄龙旗为国旗 |

下面讲讲中国第一面正式的国旗。在1862年的这一天,清政府将黄龙旗定为中国国旗。大家想一想1862年是什么时候?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了圆明园,清政府才终于开始醒过来,赶紧擦擦汗,想想自己,咱现在也别再觉得自己是天朝上国了,别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了,咱跟人家差得太远了,咱也赶紧跟人家学学吧。所以清政府从那时候就开始向西方学习,学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搞洋务运动等,当然不光是体制上的东西要学,面上咱也得学学。以前中国是没有国旗的,后来才发现原来这国家还需要一国旗,于是清政府就定了黄龙旗为国旗。黄龙旗应该算是迄今为止全世界最复杂的国旗,全世界的小孩都学着画国旗,大家想想这清朝的国旗得什么样的人才能画出来。除了这个龙旗难画之外,西班牙的国旗也挺难画的,虽然是红黄两色,但是中间有一特别复杂的徽,有狮子等很多元素。全世界最简单的国旗应该是卡扎菲时期的利比亚国旗,就是一块绿布,上面什么也没有,涂上绿色就行了。

可惜的是,当时清政府虽然有了国旗,但还是国运维艰,紧接着中国的大地上就升起了各种各样的旗,可谓“城头变幻大王旗”。黄花岗起义的时候,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党就已经有了青天白日旗,所以辛亥革命成功以后,纽约的华人上街庆祝举的就是青天白日旗,现在还可以看到当时的影像资料。辛亥革命成功以后,关于用什么旗也有很多争论。当时北方的实力要比南方强,于是南北和谈的时候,北方就说我们不要用你这个青天白日旗,这个应该是党旗,一个国家怎么能用一个党的旗呢?北方说得其实也挺有道理,我们这个国家是个多民族国家,原来满族统治是压迫大家,现在大家要平等,要汉族、满族、蒙族、回、藏族五族共和,所以就弄出了一种叫“红黄蓝白黑”的旗,也就是“五色旗”。其中红代表汉族、黄代表满族、蓝代表蒙族,白代表回族、黑代表藏族,所以这个“五色旗”代表的就是“五族共和”。

从辛亥革命成功到1927年,北京城里头升起的就是五色旗,这就是北洋政府用的国旗。还有一点要说明一下,关于“北平”和“北京”的叫法,1928年以前北京并不叫“北平”,就叫“北京”。这个问题在我拍《大武生》的时候就引起过争议,电影里说北京,当时就有好多人来骂我,说你懂不懂历史啊,那个时候叫“北平”。其实不对,当时就叫“北京”,因为北洋政府在这儿,这里就是“京”,直到1928年北伐胜利后定都南京,北京才改称“北平”。我的电影《大武生》的时代背景是刚刚开始建立中华民国,那时候当然叫“北京”了。当时在北京升起来的旗是“五色旗”,这是当时北洋政府的国旗。1927年国民政府成立后才改成了青天白日旗。

北伐胜利后,发生了“东北易帜”。原来东北的奉系是归北洋政府的,所以当时奉系挂的也是五色旗。后来北伐军虽然没有打到关外去,但是张学良因为父亲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了,当然他自己也是爱国的,最后就宣布“东北易帜”。张学良降下了五色旗,升起了青天白日旗。至少在形式上全国是统一了,大家挂的都是同样的旗。总之,在1912到1928年这短短的十六年间,当时的国旗竟变换了三种,由龙旗变为五色旗,又换成青天白日旗,在1917年还有过短命的张勋复辟,北京城里又挂了几天龙旗。当时真的是非常混乱。一会儿龙旗升起来了,一会儿五色旗又升起来了,所以大家得收好这几面旗,因为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下就变了,这面旗又升起来了。中国人那会儿也真够倒霉的,所以鲁迅先生有句话叫“城头变幻大王旗”,非常形象。

| 伟大的音乐家肖邦逝世 |

下面说说我最最热爱的古典音乐家肖邦。不同的人会热爱不同类型的古典音乐,有人特别喜欢巴赫的音乐,巴赫的音乐宗教性特别强烈,而我是一个非常崇尚自由主义的读书人,我当然喜欢肖邦的音乐,喜欢那种特别浪漫的东西。我平时在车里面放的基本都是肖邦的音乐,他的音乐能带给我特别自由和浪漫的感受,这是我最喜欢的。肖邦的钢琴曲到今天为止都是没有人能超越的。我经常在想一个问题,人类是在不断地进化吗?如果人类是在进化的话,那为什么在肖邦写出那么美的东西以后,再也没有人超越了?再也没有人写出像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那样伟大的作品了?为什么一直到今天,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的都还是那些18世纪、19世纪的音乐,怎么没人演奏20世纪、21世纪的作品?现在众多的音乐学院都有作曲系,每年都会培养出很多人,但这些人出来以后写的基本上全都是流行歌曲。所以肖邦的时代是伟大的古典音乐的黄金年代,到今天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么伟大的作品,这些大师是永垂不朽的。

肖邦除了是一个伟大的音乐家,还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肖邦是波兰人,但是波兰后来被灭国了。肖邦的父亲是法国人,法国人特别浪漫,估计是因为爱情,娶了个波兰姑娘。他父亲当年就是一个爱国者,比那个波兰姑娘还爱波兰。后来普鲁士、沙俄、奥地利等都去瓜分波兰,肖邦的父亲还上前线去打仗。后来波兰被灭了,他父亲又参加游击队,继续在那里坚持参加战斗。肖邦后来是在法国受的教育,在法国成名。肖邦的音乐当中还有大量的波兰元素,像波尔卡、波兰舞曲等,这些都受波兰元素的影响。

波兰也是个很奇怪的国家,很多从波兰出去的人都非常热爱自己的祖国,肖邦非常热爱自己的祖国,居里夫人也非常热爱自己的祖国。前面我们讲过,居里夫人将自己发现的第一个元素命名为“钋”(Po),就是为了纪念自己的祖国波兰(Poland)。肖邦一直都无比怀念自己的祖国,但当时已经没有波兰这个国家了。他在遗嘱中说要把他的心脏送回祖国。肖邦是法国大腕儿,法国当然要留住他,所以法国有肖邦的墓。但波兰也有肖邦的墓,大家到华沙就能看到,肖邦的心脏就安放在那里,在那块墓碑上有一个盒子,中间那个地方放着的就是肖邦的心脏。

纪念大师肖邦!

| 中国末代皇帝溥仪去世 |

1967年的这一天,中国的末代皇帝溥仪去世。溥仪的身世非常复杂,大家有机会可以去看一部获得了多项奥斯卡奖的著名电影——《末代皇帝》,是贝托鲁奇导演的,我就不多说了,这部电影讲述了溥仪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