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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红颜》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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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陵狂笑答道:“岂单是你,这‘天玄谷’内,‘六残帮’中,无论是谁也要服从我的命令。”

  独孤智向这位“绿发魔君”看了一眼,淡笑问道:“毛供奉,你这‘天玄谷内,六残帮中’之语,是否连我也包括在内?”

  毛陵阴恻恻地,笑了一笑,答道:“独孤帮主是绝顶聪明人物,应该听得懂,‘无论是谁’之意!”

  独孤智并未动怒,仍然淡淡笑道:“老夫忝为一帮之主,对毛供奉尊敬有加,倒是礼所应为,但要我服从你的命令,未免太过分了。”

  毛陵狞笑说道:“独孤帮主,怎不想想,我‘海外三魔,兄妹,率同门下七大弟子,开创一派,力量也足足有余,怎肯寄人篱下,作甚‘供奉’‘护法’?”

  独孤智喜怒难测,脸上冷冰冰的,又复问道:“你们既不愿寄人篱下,却来此为何?”

  毛陵道:“这理由极为简单,一来,我兄妹久居海外,对中原武林,太以陌生,要有个机会,摸摸清楚。二来,创业维艰,除了人和,还需地利,这‘天玄’‘天奇’两谷,正是藉天然加人力,鬼斧神工的理想所在。”

  独孤智笑道;“如此说来,我不是成为开门揖盗了么?”

  毛陵觉得独孤智不应该笑,却偏偏含笑发话,不禁心中暗自猜测。

  但想了片刻,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怪笑说道:“独孤帮主既有痼疾在身,应该静静休养,不宜为了武林间的争雄斗狠过度劳神,你把这片基业,让给我兄妹执掌,毛陵负责对你毫无伤害,也把你尊称为‘首席供奉’。”

  独孤智微笑问道:“毛供奉,普通人的心血结晶,尚不肯平白毁弃,我这残废人费尽苦心所建基业,难道就甘于拱手让人么?”

  毛陵尚未答话,那“三手魔师”高松泉,业已狞笑说道:“独孤帮主费尽心血,经营‘天玄’‘天奇’两谷,开创今日局面,自然不甘让人,但常言道得好:‘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性命’‘事业’两者相较,总还是前者为重。”

  独孤智“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高供奉是说我非从命把‘六残帮’基业,奉让不可,否则便将惨遭毒手。”

  话方至此,高松泉双眉一挑,颇为得意地,接口笑道:“独孤帮主,你应诙把‘便将惨遭毒手’一语的‘便将’二字,换成‘业已’二字,才比较合于情况。”

  席上群豪,俱都听得一惊,独孤智也从目中闪射出两道冷锐寒芒,凝在高松泉、毛陵等“海外双魔”身上,沉声问道:“高供奉与毛供奉,是说我业已惨遭毒手?”

  毛陵得意之色,溢诸眉宇地,点头答道:“独孤帮主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天玄谷’,与你初见面情况?”

  独孤智道:“当然记得,当时我因尊敬三位供奉,特地破例去往‘天玄林’外,亲自迎接,并立在‘天玄谷’中设宴接风。”

  毛陵一阵狂笑,扬眉说道:“不瞒独孤帮主,当时我袍袖之上,满沾独门无形毒粉,藉着几度敬酒,略运内力,暗把毒粉震得飞插空间,使你嗅入鼻中,蕴毒腹内。”

  独孤智神色一震,皱眉说道:“毛供奉,贤兄妹远自海外,被我遣人礼聘而来,为何在一见面时,便下毒手?”

  毛陵笑道:“独孤帮主岂不闻‘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彼此初见之下,你定然无甚防范,岂不比以后下手,容易多多?”

  独孤智道:“我所中奇毒,要用何药诱发?”

  毛陵向东门柳看了一眼,傲然答道:“也是‘糟烧鹿尾’,换句话说,你叔侄命运相同,若不乖乖服从我弟兄命令,转瞬之间,便将肝肠尽腐而死。”

  东门柳听得委实忍耐不住,瞪目厉声喝道:“毛陵狗贼,你简直卑鄙无耻!”

  话完,袍袖一翻,便向那“绿发魔君”毛陵,猛拂而出。

  毛陵一来以为东门柳剧毒将发,此时业已内力难聚,二来也想不到他还敢逞强,自然大出意料,仓促之间,勉强摇袖抵挡。

  他们艺业高低,本来相差甚微,但一个是怒不可遏全力施为,一个是大出意料,仓促招架,自然把原来的些微相差,变得强弱迥异。

  两只袍袖,才一接触,“绿发魔君”毛陵便闷哼一声,连人带椅,被东门柳震得翻跌出去数步以外。

  毛陵腰间叠劲,纵起身来,满头绿发齐飘,几乎根根猬立,把脸儿涨得血红,神态慑人地,戟指东门柳,厉声骂道:“东门老狗,你……你死在跟前,还敢逞凶,少时我不把你……”

  “嘿……嘿……”

  毛陵话犹未了,席间业已有人发出一连串的“嘿嘿”冷笑。

  发笑之人,不是“紫拂羽士”东门柳,而是“六残帮主”独孤智。

  照当前情况看来,独孤智应该气得要哭,他为何反倒一再微笑、阴笑、厉笑、狞笑,甚至于如此“嘿嘿”冷笑?

  他笑得令人难解,故而包括“三手魔师”高松泉,“绿发魔君”毛陵,以及“紫拂羽士”东门柳等,都被独孤智笑得怔住。

  独孤智冷笑一收,竟向夏侯娟问道:“夏侯姑娘,你记不记得我刚才业已说过,我们在此作甚?”

  夏侯娟答道:“人尸煮酒论奸雄。”

  独孤智笑道:“依夏侯姑娘看来,当世奸雄,推谁为最?”

  夏侯娟不假思索地,应声说道:“适才‘使君与操’之论,似还恰当,但如今你这‘独孤孟德’业已逊色,当代中面皮最厚,心肠最黑的‘第一奸雄’,要推那长着一脑袋绿头发的‘毛使君’了。”

  独孤智哈哈大笑说道:“夏侯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完全评论错了,‘毛使君’,只占了一个‘奸’字,不配称一个‘雄’字,并连‘奸’也‘奸’不过我,故而,若论当世武林中的‘第一奸雄’,还数‘独孤盂德’。”

  毛陵不服地叫道:“我怎样奸不过你?”

  独孤智笑道:“你是用毒的专家,我却是用毒的祖宗,你以为我早遭毒手,我却于昔日,迎迓你们‘海外三魔’的接风宴,早就嗅了万毒不侵的特殊解药。”

  毛陵与高松泉,闻言神色一厉,东门柳、东门芳父女,暨云千里等,则神色一慰。

  罗香云一旁叫道:“独孤帮主,你怎么在与‘海外三魔’初见之下,便已暗生戒心?”

  独孤智微笑答道:“用人治事,非对其人其事,先彻底了解,才可指挥如意。我既欲令人去请‘海外三魔’,参与‘六残帮’,藉强声势,自然早就知道其中有位‘绿发魔君’毛陵,精于用毒,心机并阴刁无比。”

  毛陵气得“哼”了一声。

  独孤智笑道:“你不要气,并沉住气,因为我再说下去,你还要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