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魄忠魂困蛟龙》二十九
小癞子道:“那间烧了的屋子,连带着屋内的东西,还有……还有就是……”
雷一炮的虎目瞪得溜圆,道:“还有什么?”
小癞子道:“我看你是佟老爹的朋友,我才告诉你,他还交了我一根卖糖葫芦的竹棍,说是要等一对母女到来交给她们的。”
雷一炮急问:
“那根竹棍呢?”
小癞子一声叹息,道:“为了那根竹棍,几次没把我这条小命丢掉,最后还是被姓周的几个人弄去了。”
雷一炮跌足叹道:“糟了,糟了,落在他们手中,连飞龙寨也全完了,依爷数十年的基业全完了。”
小癞子眨着一对大眼,道:“爷,你说什么呀,什么全完了?”
雷一炮懊丧地道:“你不懂。”
小癞子愣愣地道:“我是不懂爷在说些什么,但佟老爹托我的那根竹棍上面画的东西,我可看得清楚。”
雷一炮斗然一震,急又抓住小癞子道:“那竹棍上画的什么,你快说。”
小癞子想哭,因为雷一炮抓住他的双肩令他痛的难受。
“爷,你松松手,你的两只大手就像是一只老虎钳子,小癞子吃不消啊!”
雷一炮道:“好,我放手,我们坐下来,你慢慢仔细的告诉我。”
于是,小癞子犹似在细说一段惊险故事,从佟大年被杀直到竹棍被“醉渔翁”司徒大山网去,说了一遍……
雷一炮突然竖起大拇指来,夸赞小癞子,道:“小癞子,你小小年纪竟然恁般的重情义然信诺,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大前提下,忘我般的择善固执,雷一炮打心眼里喜欢你,小家伙,竹棍虽失,但你已尽了力,我不会怪你的,我也替佟大年高兴。”
他一顿又问:
“小癞子,你说你看到竹棍上的记号?什么样的记号?你能不能画出来叫我看看?”
小癞子点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在竹棍上刻了十三个‘人’字,你来看,就是这种样子的――”小癞子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在地上画,就在十三个“人”字上面的最上一个“人”字下方,还有一点。
雷一炮看了半天看不懂,急得他不停的抓耳搔腮,口中自语不断的,道:“这是什么古景,佟大年在竹子上刻此这记号,他是指的什么?”
就在一阵思忖中,雷一炮又道:“还好,‘江岸一阵风’周全几人,只不过把佟大年的这个记号夺去,我雷一炮想不通,他们也必然没办法,嘿……”
小癞子望望雷一炮面上那足有半尺长的卷肉刀疤,大着胆子低声道:“别看爷这么个吓人样,比起那几个老头儿,你的心眼比他们好多了。”
雷一炮咧着毛嘴一笑,道:“人心难摸,鸭肥难剥,我雷一炮虽然面目可憎,但言语‘有’味,无他,皆出自一个诚实。”
小癞子点头道:“所以我起先是很怕你,怕你同那几个老头儿一样的心恶面善而哄我上当,现在,我不怕了。”
雷般的一声哈哈,雷一炮道:“小癞子呀,如今你我的这颗脑袋上皆开了花,你的花开在头顶上,我的却开在脸上,正该是同病相怜而彼此相惜才是。”
小癞子咧嘴一笑,道:“爷,越来我越喜欢你了。”
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小癞子一见眼都直了。
雷一炮拉过小癞子的手,道:“拿去,五两银子省着用,也够你用上好长一阵子的,我走了。”
小癞子握着尚有余温的一锭银子,颤抖着手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望着雷一炮那高大的身子往前大步走,高声问:
“爷,你要上哪儿?”
雷一炮回头露出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道:“回南方去,我不懂佟大年在竹棍上面的记号,也许我家主母知道,问她也许就明白了。”
雷一炮走了。
走的很有力,也走的很快。
雷一炮似乎有迫不急待的样子在赶路,因此,小癞子在后面拼命的追,直追到七八里他才远远的高声狂叫:
“爷,你等等呀!”
大步前走的雷一炮,忽然听得身后叫声,停住脚步回头看,由不得他不吃惊的停下脚步来。
小癞子喘着大气走到雷一炮身边的时候,犹似虚脱般的两腿一软跌在地上。
雷一炮惊问,道:“小癞子,你追上我干什么?”
苍白的小脸上小癞子伸出衣袖抹去脸上汗水与鼻涕,深深地吸了几口大气,道:“这一次我确认你是个好人了。”
雷一炮啼笑皆非地道:“大老远的追上我,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不关痛痒的话吗,哈……”
小癞子深深的望了一眼雷一炮,道:“怎么能说是不关痛痒?”
雷一炮一怔,道:“唉!那你就说说看。”
小癞子直起身子道:“由于你是个好人,所以我小癞子相信你说的那位主母,也必是佟老爹等了几年的人,当然佟老爹的竹棍必也是要交给你家主母的了。”
雷一炮点头,道:“不错,佟大年托付你的那根竹棍,也正是要交给我家主母的,只可惜我那主母不克前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