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七绝》二六
目前各人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强敌当前,内心有些畏怯,但系于“宁可人亡,要留名在”的心理,只有硬着头皮充好汉。
那满脸狂傲的汉子,首先哈哈一笑道:“性濮阳的,你今天不来找我们送死,在下等也要寻你,岬口集外之事,你总不会健忘吧?”
那一旁的七个彪形大漠,也齐翼狂吼道:“今天咱们决留下这小子项上人头、为咱们副总瓢把子报那一掌之仇。”
濮阳维只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此时金算子李奎,才阴森森的开口道:“姓濮阳的,三十年前,蓁载山那段公案,谁是谁非,且不管他,你于昨夜又掌伤我那马大哥,击毙吴江贤侄,却未免太心黑手狠了一点吧?”
濮阳维朗朗一笑:“老鬼!你们泥菩萨过河,还要替马老头子等找场不成?”
那中年黑脸汉子,此刻对李奎道:“师叔,和这等小子,说什么废话,手底下见真章便是了!”
各人闻言,齐声叱喝助威,金算子李奎微微颔首,一摆手道:“濮阳帮主,里请!”
濮阳维傲然点头,昂首向堡门内行去。
来到一片细沙铺地的大广场,各人皆一齐停住,原来此广场除了四周为无数小土堡围住外唯一出入就是这条黄泥大道,唯有一座较高大,用青石砌成的房屋,却在数十丈之外。
濮阳维双目倏张,沉声喝道:“时已不早,就在此处动手如何?”
金算子慨然应道:“如此甚好”说罢一脱长衫,就待动手,正在此时,那中年汉子却伸手一拦道:“李师叔,杀鸡焉用牛刀,对付这等狂生,待小侄代劳便了。”
李奎闻言正中下怀,他知道这位比自己低了一辈的杨真,却是当年绿林道总盟主辣手仙猿的首座弟子,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藉机,看看淮阳维的武功深浅再说。
此时空气顿形紧张,众人皆屏息一旁,默不出声,金算子叮嘱道:“杨贤侄小心了!”
濮阳维却冷冷的说道:“你们这群废料,乾脆一起上来算了,何苦推推拉拉,多耗时间!”
狂傲之气,溢于言表。
此言一出,不由得使各人齐皆变色,杨真狂吼一声道:“休说大话,待杨大爷,先打发你小子上西天吧!”
语声一住,只见他将身后一只奇形似旗的兵器一展,刷的一聱便向濮阳维当头劈下。
这柄兵器名叫“九鬼夺命幡”乃为苗疆绝壁千年毒冰蚕丝,绞合人发银丝编织而成,色作纯白,上绣九个黑色骨髅,看来恐怖之极。
此旗连在一纯钢铁棒之上,揍尖有两个小孔,内藏“百雀催心汁”,于对敌交手时,暗运内功发出,伤人于无形,此旗也蕴有奇毒,这两种毒物无论那一种,只要沾上一点,便于五个时辰之内全身靡烂,抽搐而亡,可谓霸道已极,便是得服下其独门解药,亦仅能使得活命,仍将落个终生残废,黑白两道,伤在他这“九鬼夺命播”下的高手已不知凡几,故而赢得“催命使者”的外号。
此时他一击之下,淮阳维已看出此幡蕴有奇毒,身形微闪,已转至杨真身后,杨真此招本篇虚实互用,见濮阳维一闪,倘已大喝一声,“夺命幡”折回,一招“斜插柳”自左方斜斜挥出。
濮阳维冷笑一盘,单掌向来之“九鬼夺命幡”棒沿,用力一启,右掌闪电也似劈向杨真后腰。
杨真立觉手中一震,自已独门兵器,已被对方震歪同时劲风起处,向自己腰间龚到,他忙一错步,于手中兵器震斜时,自己硬生生酌挪开两步,这种收发由心的武技,确显他有根底。
淮阳维心中不由暗赞一声“好”身形展处,“毒手魔君”独传之“天魔十二式”,已施展开来。
“催命使者”杨真,见对方身形一忧,顿时掌影如山,招招向自己要害击来,不由也大吼一建,将其师门真传之“百绝十七播”连绵使出。
二人闪电般在场中来回拼斗,脚下都不带起一丝声息及尘土,转眼之间,二十招已过,濮阳维心中暗忖:“看来此人功力,决不在天雷叟马亮之下,如今强敌环伺,必须痛下杀手才行,想到此处,他厉声一啸,身形冲天而起,半空中一个盘旋,那件白色儒衫,已刷的一声脱下,衫随手去,像片铁板般,向“伏龙堡”诸人头上飞去,其中一个头目,自恃练过几年铁臂功,竟向那飞来的白衫一撩,但闻“喀嚓”一声,跟着一翼闷哼,那名头目已自折臂倒地,哀叫不已。
濮阳维此时身在空中,回翔数折,长啸一声,众人只见一道游龙似的白光一闪,已有三名“伏龙堡”舵主,洞胸倒地而死,连叫都来不及!金算子见多识广,不由得惊叫一声:“大家注意!这是“修罗九绝”!”
语声未住,又跟看两声惨号,又有两名江北绿林道的舵主陨命!
而杨真此时竟如捕风捉影,无所适从,只见寒光闪闪就有人毕命,不由气得他厉吼一声,“九鬼群命幡”以无比功力向濮阳维全身卷去。
濮阳维一声长笑,剑光如电,一出手就是八、九剑,挟看丝丝破空剑气,同杨真剌来,杨真只觉白光一闪。启人剑势已指向自已全身十二大穴,他不由心胆俱寒,急然奋力后撤,但胸衣已被划破一大片,虽未伤着皮肉,已吓他冷汗涔涔!金算子此时大喝一声道:“并肩子上啊!剁这小子:”
说完此话,竟毫不顾自己的江湖威名,首先抽出早年成名兵器,一把合金打就,三面锋利如削的金算盘,同濮阳维斜肩劈下。
那身看银服的汉子,也一声不响的,将手中一枝长约七尺的银枪,闪电般扎向濮阳维后心,其馀各人这时也叱喝连声,各举手中兵器,同濮阳维攻来,竟形成一个群殴之势!
濮阳维长笑一声道:“早该如此了,这样岂不乾脆得多,也免得少爷多费手脚!”
语声一住,手中剑如长虹经天,漫山倒海似的带起一片风啸之声,向各人当头罩下。
众人顿觉眼前一亮,敌人剑势,彷佛刺向自己而来,而且笼罩全身各处要穴,有着一种无法招架的感觉!金算子李奎,大喝一声,也顾不得面子问题,留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翻向一旁,并乘隙将手中“金算盘”的纯金“算珠”,以满天花雨的手法,铮!铮!铮!连发十二粒!“催命使者”杨真也厉叱一声,手中“九鬼夺命播”疾然舞起,幻成一片光幕护身,但他见机虽快,却仍不免被这奇速无匹的剑势,在左臂划了一道三寸多长的血口子!
“金算子”李奎,虽仗着那十二粒纯金算珠躲过一剑之危,但头顶发髻仍被削落地上。
那银枪大汉也被此招在脸上划了一道血槽!那江北绿林的四名舵主,落个两死两伤!“金算子”此时披头散发,厉啸一声,形似疯狂,不要命的冲了上来,”
金算盘”舞得哗啦作响,山摇地动”“海天一色”“风云际会”一连三招,招招指向濮阳维要害,端的是凌厉之极。
“催命使者”杨真,却闷不声响的,将手中“九鬼夺命幡”斜斜左举,满脸凌厉之色,双眼如铃地瞪看濮阳维。
濮阳维此时身子刚落地上,一见“金算子”李奎的金算盘排山倒海攻来,不由冷笑一声,身躯如风车般的转了出去,尚未还手,那一旁的杨真厉笑一声,手中“九命夺命幡”闪电似的刺向他太阳穴!
濮阳维骤觉脑侧劲风袭来,此时闪躲已自不及,心念一动,“修罗剑”以疾速之势撩向来之物,脚下同时踏出“金罗步”,形似鬼魅般闪向一旁。
杨真眼看自己兵器已刺向对方,心中方自一喜,不料白光一闪,手中“九鬼夺命幡”疾然一震,竟险些把持不住,他大惊之下,拚命向外一闪,同时手中暗自用力一挤,“藏于钢管”中之“百雀催心汁”,已无声无息的疾然射出,就在这毒汁刚喷出的一刹那,他骤然手中一阵奇痛,右手二指已被对方“修罗剑”连根削断!
濮阳维方自奏捷,忽见对方兵器在目光下,有一丝银线射出,便知不妙,他急一低头,虽然躲过了喷来毒质,但头发上却被这“百雀催心汁”烧焦了一绺!他大怒之下,双目煞气顿射,手中剑疾然化成一片光芒,如闪电般扫向那正跄踉后退的“催命使者”杨真。
杨真着觉眼前银光暴涨,闪避已来不及,心中一叹,正待闭目受死,“金算子”李奎却不要命的将手中金算盘,用全力向濮阳维剑上剁来,只听得“琅”一声,那金算子的算盘已被斩成两截,算子散落满地,杨真借着这一挡的机会,纵跃丈外,虽是如此,头顶心的一块油皮,已连看头发裰削下一大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