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七绝》二三
第七章 天雷锻羽 威慑吕梁
只见桌上自己随身包裹,依然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原处,心中方始一宽,原来濮阳维此次下出,那使武林中万人垂涎的“雕龙宝铵”早已秘密藏好“修罗剑”却随身携带,隐于长衫之内,故包裹里除了放置着一些换洗衣服及零星金银,尚有看毒手魔君亲授的“赤手金拐”,濮阳维惊的唯恐“这赤手金拐”遗失,如万一丢失,不但愧对恩师在天之灵,自己在江湖的威望也大受损失!
他迅然的向全室略一浏览,却蓦然见到桌上摆着一张小纸条!他猛伸手拿起,荧荧灯光下,几行极为娟秀清晰的小字,已闪入目中,如纱如雾的月色,迷蒙的自疏枝空隙中漏下,斑斑点点,皎洁散发银辉,令人清兴洒然,尘虑顿消,端的清绝,冷绝!
淮阳维缓步踏入,见这如梦似幻之幽雅景色,口中不由吟道:“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拦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风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吟罢,伸手将怀中玉萧抽出,坐在一方青石之上,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箫声起处,先是悠远深旷,忽而渐转低沉,令人闻知,生有一种凄恻苍凉之感,箫音随着一变,如泣如诉,似征人远离前夕,与娇妻黯然伤别,坐对灯花,泪眼婆娑,又好似秋风起兮,黄叶飘零,少妇空帷独守,珠半卷中,陡望云山渺渺。
箫音,在静夜岑寂的此时,随风飘荡,惆怅,凄婉,使人听来,柔肠寸断,万念俱灰。
倏然,箫声一住,那松林灌木丛草之内,传来一盘轻微的抽搐哭泣之声。
淮阳维双掌疾然自右上一按,人已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飘了过去,他眉目一瞥,贝那低首哭泣之人,正是那死心眼的绿娘子方婉!
只见她正将一颗螓首,埋在双手之中,双肩尚在不停耸动,哭的好不伤心!
濮阳维嘴角微蕴看一丝笑意,将一方雪白的丝巾默默递在方婉手中。
方婉正哭的伤心,忽然有觉得一件软绵绵的东西,塞入手里,她惊愕的抬头一看,眼前立看的,正是自己芳心之中,又爱又恨的白衣书生!此刻,他面含微笑,一双精光闪烁的俊眼,正向自己望看,力婉一见自己这副窘迫的样子给人家瞧去,不由越发羞得低下了头,全然忘了自己约人来干什么的!濮阳维见这少女如此娇羞,乃微微一笑道:“姑娘留字召见,在下来迟一步,尚请恕罪则个。”
线娘子一听对方的话,竟是如此柔和温婉,全然没有日间那种冷冰冰的傲然之气,心中不但怨怒俱消,更充满着一丝丝甜意。世间的女孩子,尤其是已懂得爱的女孩子,她如一旦爱上一个人,那么它是最痴情的,也是最盲目的,那怕她爱的人并不知道它的感情,仅是给她一抹微笑,或是稍为做一个亲切的表示,亦会令她永远难忘,她甚至羞怯的不敢对自己所爱的人,表白自己的情愫,但她少女的心灵中,却会永远铭刻上他的影子。
这种垂于心扉深处的感情,是最值得回味的,但,又何尝不是最痛苦的?
濮阳维见方婉忽然又将头低下,不禁哑然莞尔,道:“姑娘,想是适才在下箫音,引起姑娘陡生伤感,在下这厢陪礼了。”
说罢便是躬身一个长揖。
方婉此时,始羞答答的抬起头来,一见心上人儿正向自己长揖陪礼,不由慌得急伸出那只柔若无骨的纤手,扶道:“相公,切莫如此……都是我自己不好,定力太差……相公.……你,你别折杀我了……”
濮阳维被方婉一扶,两人肌肤相接,不由竟似触了电流般,怔呵呵的立在那里,心却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是甜蜜,又是恐慌!
二人愕了一会儿,还是方婉姑娘家怕羞,在舍不得放手,却又不得不放手,情形下,万般不情愿的,将那只柔夷缩了回来。
濮阳维那双澄清的眸子开始迷惘了,他想:难道,这就是爱?我会这么快的爱别人,或被人爱么,这滋味太奇妙了,啊!这世界尚有如此多奇妙之事?
他此时心中,觉得方墙似乎已不是一个淘气稚真的大女孩子,而且,竟成熟的如此娇柔可爱!
一向机警沉着的他,此时竟变得有些迟钝,他讷讷的道:“姑娘,今日白昼,在下无意中震折姑娘佩剑,姑娘不会记恨在下吗?”
方婉闻言,脸上顿时浮起若百合初放般的笑容,她心中甜甜的回道:“这些小事,何足相公挂齿?我……当然不会怀恨相公的,倒是,你不怪我白天太放肆,我已觉得很高兴了。”
濮阳维期朗一笑道:“姑娘太客气了。哟!在下尚不知姑娘芳姓大名?属于天山派那位高人门下?”
方婉羞怯怯的答道:“我叫方婉。我的功夫却是婆婆铁姥姥教的。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天山派的?”
濮阳维洒然道:“你兵器上镂有“天山”二字,故我知道。”
方厅又谴:“尚未请教相公大名?师承何人?”
濮阳维应道:“在下濮阳维,恩师毒手魔君,名讳上关下毅……”
方婉骤听濮阳维三字,不由一张小嘴惊得微开。
半晌始惊喜交集的问到说:“你!你便是濮阳维?是现在的冷云帮新帮主?赤手搏杀金怒江的白衣书生?”
濮阳维淡淡一笑,道:“下敢,正是在下。”
方碗喜道:“怪不得你的武功如此深厚玄奥!恐柏连我婆婆也比不上你呢,我说嘛,我的武功也有七年的苦练根基,在江湖上也会过不少武林名家,怎么竟连你一招也挡不住。”
言及此处,又嫣然一笑道:“输在你手中也不算丢人,想那金怒江何等功力,流沙剑法又堪称武林一绝,竟被你在几十招内格毙。”
濮阳维正待答话!
蓦然,林外响起一阵杰杰怪笑,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响道:“哈哈!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丫头,你再往那里跑?”
另一值尖细的口音也叫道:
.“师伯,这遭不能再给她跑了,先将她制住,带回山去慢慢整治,为赵师兄报那断指之仇!”
只闻得一声:“好!”
忽而哗啦啦的一片掌风起处,十馀颗碗口大的松树竟应轻折断!好大的威势。
蓦闻得一声:“打!”
两道耀眼银光,扶着刺耳风声,已闪电般向绿娘子方婉袭到!
月色已被一片乌云遮罩,四周蓦然呈现一片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