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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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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此屋全为天然松木造就,占地颇大,四周围以竹篱,四周修竹千竿,点缀着假山荷池,台阁花亭,地上皆着一层白色碎石,端的雅致异常。众人一行至此屋大厅落坐,维儿抬头一看,此厅建的十分宽敞,室内也收拾的纤尘不染,实无华,大厅正中,挂着一方匾额上书:“唯我独尊”四字,益加显得此厅自有一般庄严威武之气。不一刻,几个穿青色长衫的帮众恭谨的将酒菜络绎送上,众人在互相举杯中,尽兴而饮,这桌酒宴,直吃到夜半三更,方使在众人的请安声中,尽欢而散。

  第二日绝早,墙儿即已起身,赴恩师房中请安,魔君才练完坐功,遂吩咐维儿落坐一傍道:“徒儿,自今日起,为师即将传你本门武功,你之体型骨格,乃练武之绝佳之资,况你又巧食那‘红萝仙果’,更于你有莫大助力,近日你可觉得身体有何异样吗?”

  维儿略一沉思,答道:“弟子只觉得自食千年‘红萝仙果’后,身轻力大,眼睛能在夜间视物,而且,好似气息也特别清纯。”

  魔君道:“是了,非但如此为师又以本身之‘双极真气’助你打通全身经脉穴道,但最主要的‘任督’二脉,却须你自行贯通,如此,才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维儿此时,忽然忆起一事,问魔君道:“师父昨夜那几位老堂主,对弟子如此恭敬,弟子真是窘得无地自容呢!”

  魔君笑道:“冷云帮虽在江湖上已销声匿迹了二十年,但所有旧日帮众,仍无时不刻不思积复帮!故而至今皆沿用旧日称呼,遵从昔日帮规,但较当年冷云帮全盛之时,却式微多了!一言及此,端起桌上的香茗,微呷一口,又道:“你是为师唯一传人,他们对为师行帮主之礼,对你自然应遵为少帮主,这并不为过,冷云帮帮众之辈份,一向严谨,丝毫不得含混,便是当今江湖上,也是如此。”

  维儿自那月起,即由魔君悉心亲自传授武功,日夜勤练。日子,像天空中的白云,永远那么无声无嗅,又永远那么轻悄的逝去。冷云谷中,也永远那么美丽与安详,维儿来到冷云谷不觉已两易寒暑了,毒手魔君首先传他的是入门坐功,但魔君除了教维儿照他自己的独特练气方法苦练外,别的一概不提。魔君的吐呐坐功可谓怪异之极,每日清晨,即叫维儿对着朝日的第一线曙光呼息,直到辰时,始准休息。至午时:则以本身“双极真气”辅导维儿运行全身轻脉,至夜,则叫维儿坐对明月,练那吐纳之功,如此直练了两年,魔君始认为满意。

  维儿运气行功时,不但全身肌肉已可伸缩自如,而且每次运行真气时,像是皆有一只小老鼠在体内奔窜一般,自第三年起,魔君即差人于后园掘三尺深的坑,中覆一带孔铁板,下燃以百年以上之松香木,要维儿盘膝坐于其上,于日正当中时,闭目跌坐,散发全身真力,以吸收精热之气!夜晚初更,当谷外绝壁之顶,正值气温寒冷,天地阴阳交接之际,魔君便令维儿,跌坐一特制冰屋内,微微嘘气,以吸收那天地至寒之气,维儿初时,虽有内功根底,及千年红萝果之效,但仍不时被炙晕僵,魔君却绝不怜惜,仅每次皆置一白色药丸于其嘴内,待清醒后,仍令继续练功!维儿如此苦练,又是三年有奇。

  一日,维儿绝早起身后,即至后园对着朝日练那坐功。只见嘴内,每次嘘气时,皆有一股姆指粗细的红青两色淡蒙蒙的气质喷出,而维儿亦儿每次运功之际,体内总有两股不同的泠热气流循体流转,呼之欲出,正在心无旁骛的练功时,忽见身后不远,有一丝轻微的呼吸之声,维儿倏然回头,却见魔君悠闲的站在那里,双目透出一股狂喜及欣慰之色,维儿忙趋前请安,魔君道:“想不到你仅仅五年的时光,即有为师当年十年的修为,你的‘双极真气’已有小成了。”

  说至此处,以手微抚维儿头顶,又道:“日后只要照我传你之法练习,将来成就,当在为师之上,自明日起,为师即传你我的独门兵器及掌法。

  魔君按着又讲述“双极真气”之功用,原来此“双极真气”不仅为防身之罡气,更可发出伤人,真可约谓守则水火不侵,攻则无坚不摧了。而且,魔君所授之“双极真气”,乃为天地之间之至阳纯阴所聚,以阳刚之劲攻敌:以阴柔之气自保,其独门“赤煞掌”,发出时炙热如火,卸是此故二至于维儿每次厅功不支时,魔君给他之白色药丸,却是魔君穷一生之力,采得之千山特产之百年雪莲,合其他数十种珍贵药材所制成的“玉璞丸”,功能却毒去寒,奇效异常,魔君一生共制成不及百粒,而为维儿练功,即已用去了三十馀粒之多,维儿听述了魔君之言,不由感动得泣不成声了。

  这三年以来,濮阳维已将“天魔十二式”及“赤手拐”法,练到出神入化之境地,只是火候不如魔君而已。但唯一遗撼的,就是魔君的绝世轻功“鹰回九转”,他却只能在空中连折五回,濮阳维日夜苦练,但仍是毫无进益,好似就到此而停顿了似的,故而每次练罢,他总是伤心的暗自垂泪。魔君看在眼中,却痛在心里,他知道爱徒为何练功时会受到阻滞,但他却不能向濮阳维去讲,因为魔君晓得此乃濮厅维“任督”穴未通之故,但他深知爱徒个性,怕他不顾一切,鲁莽行功,万一走火入魔,就将前功尽弃了。

  这一日,魔君正在后园漫步,忽闻得衣袂带风之声,遂循身往寻,只见爱徒正满头大汗的在练茄“鹰回九转”,但仍是在空中旋了五转就乏力的颓然落下!

  只见濮阳维长声一叹,失神的坐在地下,此际魔君脑中忽然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只见他身形疾射至濮阳维身后,双掌分袭濮阳维后脑“天殷”,后背“凤尾”两大要穴,濮阳维正自悲伤,突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遂自然的一低头,右掌自胁下向后穿出,左掌疾的扫去!这正是.“天魔十二式”的绝招之一,“回击八马”。但他竟想不到此招竟然击空!吃惊之下,右掌疾的按地。全身呼的一声,整个轮了一个大圆弧,向后飞扫一腿,但竟未伤着敌人。

  濮阳维不禁十分惊恐!原来此为“天魔十二式”五大绝招,名曰“横扫五岳”,威力绝大,敌人如不识得解法,必难逃过!那知来敌不但未曾打着,竟连人影都未见到。

  他大怒之下,冷哼一声,全身刚想上拔,忽觉头顶一股绝大劲力呼的击下”竟硬生生的将濮墙维跄踉击出四、五步!不觉气得这初生之犊几乎昏了过去!原来魔君见濮阳维欲向上拔起,心知一让他拔身上来自己即会被他认出来,换言之,自己为他所费的一番苦心就算白费了,因此自己先行跃至空中,以沉雄之掌风将维儿逼落地下,魔君见爱徒一怒,不禁心中大喜,暗中默祷上苍,保佑自己成功,因为濮阳维越气,自己对他设想的那件事越有希望成功,心里想着,手上遂更加凌厉,濮阳维心神一分,叭答两声,又被魔君掌力击出一丈开外。

  濮阳维身一沾地,即行跃起,但尚未待转过来,背后竟又吃了一下重的,不由一头又摔在地上!不禁气得他目龇欲裂,厉啸一声,也未看清对方,全身真气拚命猛然一提,双掌以十成功力呼的击出!一时方圆三丈之内,飞砂走石,树木枝叶,更是劈拍连声折断,一股炙热之气,刹时弥漫四遇。

  只见魔君暗站子午墙,大喝一蛙,双掌以十成劲力汹涌而出,只闻得碰的一声响!濮阳维又被震出三丈开外,而魔君也登、登、登的退出了四步,左掌向爱徒背上轻轻一贴,暗将自己性命交关的一口本身真气,全力逼向濮阳维身上,同时口中轻喝:“快提真气!力通‘任督’两脉,快”维儿被对方一股大力震得翻出三丈之远,但并未觉得内脏有何异样,而且,对方掌力也带着一股他所熟悉的炙热之气,心中不禁恍然大悟!

  久恨自己提不起的一口真气此时正往上冲上而且五内如焚,更正待运气平息,突觉背后一手紧贴!一股排山倒海似的绝大潜力,自体外绵绵传入!又闻得师父提示,亦不禁拚命将一口真气往“任督”两脉直逼!行功已近时,平日那股阻滞真气运行的潜力,竟被一下冲散!豁然贯通,体内那股“双极真气”也与本身真气合而为一,极流畅而舒泰的在体内运行了一周!

  不免瞬目一瞧,只见恩师满头大汗,双目紧闭,胸口急剧起伏着,正盘膝坐在地下运功调息,淮阳维一见此情,不禁急痛交加,正欲上前行功,助恩师一臂。忽见魔君微微摇手,不一刻,魔君“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颓然的将身体倚在一块假山石上!

  原来魔君适才耗用真力过甚,内伤又告发作,但他不愿濮阳维在真气方才行通之时,再为自己耗用,而且自知近日胸口隐厅作痛,练功时百念丛生,血气运行又常有阻滞,这正是大难将临之徵兆,但他深恐爱徒知晓后,不能专心练功,故一直隐瞒,适才将淮阳维激得怒恨交集,猛提真力欲行拚命之擦,发出其本身至高功力,明是对掌,其实暗藉本身真气助徒儿本身之功力,力贯任督两脉,又将自己一口性命修为的“双极真气”引导淮阳维方始融合为一的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九周天。魔君如此周虑为徒,真可谓用心良苦了,但其本身却也因用真力过度而至旧伤复发,濮阳维明白了恩师的一番用意后,不禁哭倒贤君怀里哽咽道:“师父!你对……维儿如此……深恩……,维儿,……怎么报答……你老人家?……”

  魔君微微合上双目,轻叹一声,慈祥的道:“乖徒,为师何须你报答,只要你以后能不负为师一番心愿就好了……”

  淮阳维默默点头,轻轻的扶起了恩师,带着满眶热泪,慢慢进入室内。

  毒手魔君关毅已卧病了三天,这日,魔君将整日依在身边侍候的濮阳维促出练功后,即着人将八臂神煞顾子君,黑水一绝孙寒,及生死判官褚千仞等召入室内,三人近日来皆愁眉不展,整日为老帮主之病而长吁短叹!可说日夜都侍于室外,但未闻魔君召唤,皆不敢贸然而入!三人此刻一入房中,见魔君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衣,、双目失神的倚在床头,皆不由心内一酸,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哀愁之色,三人向魔君齐一躬身,低声道:“帮主福安,不知今日是否感到稍好?”

  魔君哑声一笑,道:“你等三人平时何等豪逸飞扬!怎么现在比我这伤残之人还要颓唐?”

  说至此,不禁一喃,又道:“我近日默运内力,已知内腑裂伤已深,若不再妄用真力,以找本身之“双极真气”,护住心脉,大概尚可勉撑二年……”

  三人一听,不禁大惊失色,魔君微一摆手,又道:“老夫行年将近八十,死不为夭,你等不必悲惶,我今日召你三人进来,就是想趁我现时精神尚好,早日将帮主大位及“雕龙宝录”传于维儿,你们三人为我帮元老,是否尚有其他意见?”

  三人皆点头道:“全凭帮主之意。”

  魔君遂道:“召集帮众,于冷云堂开坛传位!”

  三人唯唯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