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国临格》二九
§第十一章 情爱缠身
凌渡宇这么多年来,还是首次享受到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滋味,为自己调了杯咖啡后,走进浴室内,脱掉衣服,把水的热度特别调高,打开淋浴喷头的开关后,转过身去,热水流像根根细针般激射在他肩背上。
他的神经松驰下来。
忽地“嘟”的一声,女秘书的声音在休息室的大厅响起道:“凌先生,巴黎卓楚媛小姐来的电话。”
他忙走出浴室,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渍,坐到舒适得教人永不想站起来的沙发里,拿起电话,刚要说话。
那端传来卓楚媛甜美的声音道:“没良心的家伙,你现在哪里?”
凌渡宇讶道:“你不知道我在哪里?怎么会打电话来找我?”
卓楚媛笑道:“我怎知哩,我本是要找马诺奇小姐,看她能否替我找到你,但她的秘书却说她去了开会,当我说想找你时,她便给我搭到这里来了。还不快说,我在吃醋啦。”
凌渡宇升起很不妥当的感觉,卓楚媛昨天的语调如此荒凉,怎会现在又忽然像个没事人似的?
而且留心下,发觉她的中文绝没有“真正的”卓楚媛咬音那么清准确晰,只是神态语调非常神肖,不留神便很容易被她编过。
而且卓楚媛绝不喜欢在这种“你在哪里”的无聊事上絮絮不休。
那间,他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由于保安的理由,兰芝的办公室和这大厅、落地玻璃窗都盖上窗帘,纵使有刺客在外窥伺,亦看不清楚内里的情况,因而无从下手,可是对方为何仍想知道他在哪里呢?
凌渡宇决定以身犯险,笑道:“我刚在马诺奇小姐办公室旁邻的休息室淋了个热水浴,现在坐在厅里喝咖啡。”
假卓楚媛“嗳哟”的娇呼一声,道:“你等一等,我要答另一条线,转头回来,不准你收线哩!”
这时有了定见,愈觉得她的口技形似而神非了,卓楚媛哪有如此刁蛮娇嗲的。
凌渡宇这时最怕就是她射个火箭炮过来,但他却很有把握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尽管是肩托式的火箭弹发射器,亦是非常碍眼的东西,绝避不了有炸弹恐惧症的人们和大厦保安。
他闭上眼睛,把灵觉提升至极限。
卓楚媛的声音又再响起道:“告诉我!你和马诺奇小姐是什么关系?”
凌渡宇知道她已准备好一切,故意叫道:“冤枉哩!”
就在此时,他听到枪掣扳动的声音,由她那一端传来。
凌渡宇哪敢迟疑,先滚落厚软的地毯上,将电话抛掷,在子弹穿透落地玻璃和窗帘,准确无误掠过刚才凌渡宇所坐的位置,在另一面墙上炸开了一个小洞时,发出一声惨呼。
电话里的假卓楚媛惊嚷道:“凌渡宇!凌渡宇!你怎么哩!快答我!”
接着沉寂下来,又再唤了两次,才发出一阵娇笑,以另一种低沉的声音冷冷道:“想不到吧!只是凭音我便可透过窗帘送你一份死神的大礼了。”
接着是挂断电话的声音。
凌渡宇弹了起来,旋又颓然坐下,因着穿衣需时他已错失一个可抓着这女刺客的机会。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暂时会以为自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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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研究着那女杀手射来的弹壳,又抛了给身边的琼森,惕然道:“只看弹壳上的磨损痕,便知是经特别改良过的远程德国短柄细管步枪,子弹亦经过加工,穿透力特强,不过只凭音波震荡便可如此准确把握目标的位置,确是骇人听闻,神乎其技。”
琼森吁出一口凉气道:“子弹在那么厚的玻璃穿了个尾指般的小洞,洞缘半点裂痕都没有,可以想象子弹的速度和急剧的螺旋是多么惊人,这是超级的刺客了,竟还是个女人。”
上校拉着琼森站起来,道:“我和琼森去拜访几位江湖朋友,看看枭风有什么动静,今晚见。嘿!”
指着落地玻璃认真地道:“我要在那里加设防弹玻璃才成。”
两人刚走,肖蛮姿便回来了,坐到凌渡宇旁,先吻了他脸颊,痴缠地说道:“昨晚真好!唉!我真不喜欢大城市,若能溜到澳洲潜水就好了,那处正是夏天哩!”
凌渡宇见她神采飞扬,微笑道:“你的朋友走了吗?”
肖蛮姿皱起巧俏的小鼻子,端详了他神情后,若无其事道:“兰芝告诉了你什么呢?”
凌渡宇哑然失笑道:“只是说有朋友找你,但你这么说,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肖蛮姿试探地道:“妒忌吗?”
凌渡宇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头。
肖蛮姿见他如此潇洒,反心中不喜,嘟着小嘴道:“你有你的女朋友,我有我的男朋友,这事公平得很吧!”
凌渡宇吻了她脸蛋道:“小家伙,你开始想伤害我了。”
肖蛮姿呆了一呆,默然半晌后,站起来道:“我要再出去一会,今晚见。”
凌渡宇知道她在发脾气。
肖蛮姿因对自己颇有爱意,故而特别敏感。
情绪变化,绝不需什么实在的理由。
心中更想念着卓楚媛,再打电话给她时,已不在办公室内,忍不住通过网络向她发了个电子邮件。
只是简单地道:“挂念着你,凌渡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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