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一五九
林寒青道:“不错──”
黑衣人接道:“容易得很,用火烙在你脸上,烙下了梅花烙印,你就可以看看我的真面目了,那时,你虽然已经是我的属下,但你不会后悔的。”
白惜香附在林寒青耳际边道:“你看出他的腿么?”
林寒青接道:“他的腿好像有些僵硬,行动不便。”
白惜香道:“不错,他的腿有些僵硬,如是他两条腿不是有些僵硬,你早就被烙上那梅花标识了。”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虽然打他不过,也不能就这般束手待毙,难道真让他在脸上烙下梅花标识不成?”
白惜香道:“让我去试试吧!”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姑娘不是不会武功吗?”
白惜香缓缓伸出手去,道:“把你短剑给我,我也许有胜他的机会!”
林寒青只觉她浩瀚如海,莫可预测,倒握剑尖,递上了参商剑,道:“姑娘多多珍重。”
白惜香接过短剑,展颜一笑,道:“你在我身边替我掠阵。”轻移莲步,走上前去。
林寒青亲眼看到她几度晕厥,知她身体虚弱,手无缚鸡之能,此刻,竟然要仗剑出阵,和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相搏,心中这份惊愕,难以形容!
只见她行到那火炉旁侧,缓缓举起手中的短剑,笑道:“你要在我们脸上,落下梅花标识,那是没有杀我们的存心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一向做事,言出必践,既然想在你们脸上烙下梅花标识,就是要杀你们,也要等到烙下了梅花标记再杀。”
白惜香道:“如若是我们不肯答允呢?”
黑衣人道:“那还能由得你们作主?”
白惜香回顾了那火炉一眼,道:“如是取不到炉中烙铁,那就烙不成了?”
黑衣人怒道:“那里有此等事情?”
白惜香笑道:“万一你取不到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就以款待贵宾之礼,迎送你们。”
白惜香笑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是否得蒙答允?”
黑衣人道:“你如真的能挡住我,取不到炉中烙铁,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白惜香道:“我的条件很苛刻,还是先说出来给你想想,如若是不愿答应,你可以早些拒绝。”
黑衣人道:“这世间没有人能赶来救助你们脱险,用不着拖延时间,还是快些说罢!”
白惜香道:“如若你取不到炉中烙铁,以迎待贵宾之礼,送我们平安离此,我们自是太吃亏了。”
黑衣人冷冷道:“那我要怎么样?”
白惜香道:“你脱下身被黑纱,解下面罩,让我们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黑衣人沉吟半晌,道:“如是我取到那炉中烙铁呢?”
白惜香道:“我们自烙梅花标记、终身受你遣使。”
那黑衣人似是被白惜香托大的口气所震撼,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睛,凝注在白惜香脸上,瞧了良久,道:“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白惜香道:“那你就准备出手吧。”缓缓举起手中短剑,挡在烙铁前,左手二指斜斜伸出,右手短剑平及小腹,手臂半屈半伸,脚下不丁不八。
林寒青心中暗暗发愁,担心白惜香难挡那黑衣人随手一击,她既然答应了落败之后,要自烙梅花标识,终身受命那黑衣人,届时,自己实难不认这笔帐。
凝目望去,只见白惜香摆的架式,骤看上去,似是“白鹤展翼”,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再看似“金鸡独立”,但这念头一闪而过,立刻又自己否认了这个观念。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起手之式,看上去平平凡凡,毫不起眼。
林寒青只看的心中忧急更甚,暗暗忖道:“难道这一招起手式,能够挡得那黑衣人么?唉──看来,我非出手助她一臂了。”当即提聚丹田真气,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两掌之上,一发觉白惜香难以招架,即将以毕生的功力,作全力的一击,以挽救白惜香的危难。
他自知,纵然是全力出手,也难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但他却不忍眼看着娇弱不胜的白惜香葬送在那黑衣人的掌下。
这是个宁为玉碎的打算,纵然是今天都难脱劫难,他也应该死在白惜香之前。
回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呆呆的望着白惜香,凝立不动。
他全身都在一层黑纱中掩蔽着,只有两只眼睛,暴露在外,但从他那凝注的目光中,可以觉出他内心中的紧张、犹疑,似是白惜香那平平凡凡的横剑一站,已然使那黑衣人大感困惑。
林寒青心中奇怪,忍不住仔细看去。
这仔细一看之下,林寒青不禁为之大吃一惊。
只觉白惜香那一招横剑而立的形势下,任何一个角度,都潜蕴着迅快的反击之能,防守的谨严,武功中再难找出一招一式,可与相比!
最使人惊异的是,隐隐可见她那反击之势中,潜蕴着无可拒敌的力量,只要白惜香发动反击,不论用出何种武功,都无法抗拒她的反击之势。
林寒青迅快的把自己所学过的武功,想了一遍,只觉无一招能够攻入白惜香那防守一式中,无一招能够抗拒白惜香反击之势。
他想到了天龙八剑,这剑术中至强至高之学,充满着无与伦比的威力,但如用来和白惜香这一招相抗,竟无一招能用得上。
只见那黑衣人缓缓移动身躯,转了一个方向。
白惜香身躯缓移,也随着那黑衣人转了过去,一直保持着和他对面而立。
但见那黑衣人愈转愈快,片刻间只见一条黑影,绕着那熊熊的炉火飞转。
白惜香也随着那黑衣人急转之势,开始了急快的旋转。
林寒青只看的大为担心,暗暗忖道:“白惜香身躯娇弱,这般转动不停,只怕是难以支持好久。”
那黑衣人武功虽高,但他两腿好像是不太灵活,转动之间,不能运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