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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上不可》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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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阁,盼着庆嫔去看一看。

  庆嫔身边的宫女知道规矩,提醒她嫔妃没有手谕不得入朝元殿,可是庆嫔自恃君宠,径直闯了瑞宣阁,哪知进去后便看到皇上正与岳中天议事,当即冷脸将其斥回。庆嫔擅闯瑞宣阁的事情,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可不得了。

  她一向恼恨后宫嫔妃干政,再加上瑶妃在耳边煽风点火,说庆嫔每晚狐媚君主云云,太后当即命人将其处死。庆嫔咬定说,是朝元殿侍奉茶水的宫女来知会自己的,可是太后让人去查,朝元殿侍奉茶水的宫女,根本没有出过大殿。庆嫔也知,是有人想要整死自己,大声哭闹要见皇上,太后更加恼怒,等皇上赶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护在她的性命,庆嫔不过是月余荣宠,从此香消玉殒,行云阁形同废居,初始几天皇上还去坐坐,后来便再也没有去过。

  而白嫔看了心寒,也去了争宠之心,每日里总是托辞身子不爽快。皇上初始还经常过来看看,后来便只派御医过来请脉了。白嫔得了空便来澄瑞宫,她与素语不过是客气礼遇,与锦言却是相交如水。

  皇上一下子失去了歌舞两位侍宠,也有些心灰意冷,绝少往惊鸿殿和瑶仙殿去,也甚少来澄瑞宫,所以锦言与皇上并未相见。

  前方战事告急,八百里加急战报传来,锦亲王夏侯君悦说,边疆将士士气低迷,粮草不足,荒漠之中难以为继,粮草只能维持十数日,恳请皇上派遣押粮官运足粮草以备战大燕国。

  素语为求稳妥,本欲保荐闻步青担任押粮官,锦言却说不可,“现在皇上和太后,明白是要夏侯君悦兵败回朝,一道降罪圣谕,让其颜面尽失。押粮官之任,只能由素日与锦亲王并无相干之人担任,温妃的父亲温时运倒是个人选。”

  素语喝道,“让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匹夫担任押粮官,谁敢保证他会如期如数将粮草送抵边疆?”

  锦言自信说道,“正因为如此,太后和皇上才会答应让他押送粮草。而我们可以利用温妃在后宫掣肘他,让他不得不按时押送粮草,保证锦亲王之需。”

  素语笑了,“果然是好计策,一来并不着人生疑,而来我也可以令这父女俩吃吃苦头。”

  素语低低对福全交代了几句,让他前去瑶仙殿密禀瑶妃,瑶妃一听要除掉温妃,当即表示同意跟其父商议。

  过不了几日,因温时运急于求功,也曾自行请命押送粮草,再加上岳中天从中周旋,这事便算成了。

  温时运出行二日后,在驿站内接到隐秘之信,要他将粮草如期如数送达,否则温妃便会有性命之忧。温时运大惊,他一时之间弄不清写信之人到底是哪一派势力,难道竟是锦亲王夏侯君悦与后宫嫔妃勾结密谋?

  他想起临出行时,皇上曾单独召见了他,并且对他态度和善亲热,说道,“温爱卿,你是朕的岳丈,也是朕的臣子,因了这一层关系,朕也一直把你当自己人来看。如今,你愿意为朕分担这个苦差,朕心甚慰。从京都到边疆,路途遥远,温卿家,遇上风景优美之处,亦可散散心。至于锦亲王那里,哪个带兵打仗的不吆喝着一无军饷二无粮草的?不需要理会,有什么事自有朕为你撑腰。”

  他也曾想过,即便没有女儿温妃这事,想他温时运到达边疆之时,锦亲王也保不定会用军法处置了他。至于皇上说会为他撑腰,温时运却不以为然,只不过是一句话,到时候他温时运还能逼着皇上承认不可?

  一是君命,一是爱女,两相权衡之下,温时运还是要顾及爱女性命,当下星夜赶往边疆,不敢称其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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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是为相思

  给温时运写信之人,自然就是素语,她与锦言商议后写了五封信,命福全找几个可靠的侍卫出宫,沿路给温时运送信,一封比一封言辞犀利,务必让那温时运不敢掉以轻心。另一方面令那几个侍卫,每隔一日派人送信回来,所以温时运的行程都在素语的掌控之中。

  温时运从得信之日,宿不安眠,星夜赶往边疆,虽然舟车劳顿,也不敢长时间停歇修整。素语得知后,只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

  锦言却不以为然,说道,“那温时运的行程你能知道,皇上也必然会知道。他发现温时运的异常后,定会发信斥住温时运,到那时,你说温时运还敢明目张胆得星夜赶路吗?”

  素语也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之中,锦言说得自然有道理,她要另寻办法。

  永宁宫内,太后屏退了众多宫女太监,只留下苏姑姑一人,说道,“苏辣子,你说哀家让你摸清燕瑾的来路之事有了眉目?”

  苏姑姑给太后端来碗茯苓膏,边侍奉太后吃着,边说道,“正是。奴婢查过了,那日去宣旨的人,就是小秦子。他去闻府宣皇后懿旨,说是要宣闻家庶女进宫的,哪里知道进了宫,就被澄瑞宫发落到了浣衣房。奴婢听说,闻家嫡庶向来不合,保不定是皇后进了宫有了权势,叫那庶女进宫作践呢。”

  太后只吃了几口,就将碗推开,说道,“小秦子的话,可是真的?”

  “回太后,小秦子说不敢欺瞒太后,并且那日是闻步青的五十大寿,奴婢也差问过当日前去祝贺的宾客,是有这么回事。而且就是那日,闻步青的小妾还死在了家中,都说是给正妻沈蕊洁杀死的。”

  太后眯起眼睛,有些得意,说道,“如此说来,那燕瑾既是闻家庶女,一定会对闻家嫡母和嫡女恨之入骨了?”

  “理是这个理,可是那燕瑾对皇后还不是和颜悦色的?”苏姑姑说道。

  太后却呵斥道,“你懂什么?她在宫里身单力薄,又没个依仗,皇后想要她的性命比捏死个蝼蚁都简单。她能不看皇后脸色行事吗?”

  苏姑姑笑道,“看来太后是想抬举她,那可真就是她的福气了。”

  “你倒是懂哀家的心思,哀家就是想抬举她,皇后日继猖狂,难道欺哀家不知她密信威吓温时运之事?好些年宫里没有这么个胆大妄为的人才了,哀家倒想留着她的性命跟她玩玩。”

  “太后,温妃那边,假身孕之事一直瞒着呢。久了,还不显怀,怕让人生疑呢。您看,该如何处置?”

  “死,她不死,温时运如何死心塌地为皇上办差呢?”太后眯起的眼睛,流露出难以觉察的嗜杀之色,却令苏姑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太后,温时运如果知道是太后您的意思,会不会……”苏姑姑迟疑道。

  “蠢材,谁说是哀家杀死的?明明就是皇后杀死的。”太后有些愠怒。

  苏姑姑笑着称赞太后高明,拍马溜须之词将太后哄得浑身舒坦,太后又交代了苏姑姑几句,这才让其她宫女进来服侍太后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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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屏服侍温昭仪睡下,从惊鸿殿内偷偷溜了出来,在假山旁焦急得走来走去,似是在等什么人。

  不多一会,便从远处走过来一个纤弱的身影,径直走到绿屏身边,不悦说道,“绿屏,云姑我已经将你送进了惊鸿殿,你想明哲保身或是卷入是非之中,都是由你了。你当日离开浣衣房的时候,可记得我的话?”

  绿屏哀求道,“绿屏记得云姑说过的,一出浣衣房,从此再无相识人。绿屏深夜烦劳云姑出来,是绿屏的不是,还请姑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绿屏一命。”

  云姑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你急功近利,凡事又不能思前虑后,早晚会出事。我本来想将你送到行事稳妥的妃嫔那里,你却看着温妃荣宠渐盛,非要进惊鸿殿,这下可知道宠妃落魄的苦楚了吧?”云姑说罢,看绿屏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又说道,“你且说,当日假扮朝元殿侍奉茶水宫女蒙骗庆嫔入局的人,是不是你?”

  绿屏有些惊诧,当即跪下哭求云姑救命,“温妃说皇上还以为她怀有身孕,到时候即便事情败露,皇上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愚蠢,你以为温妃假身孕之事,能瞒过多久?永宁宫那老妖婆,肯定要利用这一点陷害别人的,你且等着吧,惊鸿殿的事情还不知要闹到多少大呢。”

  绿屏急了,拉着云姑的手,“姑姑,那我该怎么办?”

  云姑叹气,略一思索,对绿屏耳语了几句,绿屏终于展露笑颜,谢过云姑匆匆而去。而云姑在假山旁站定了,目光渐渐阴郁,望着永宁宫的方向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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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后宫经过几番惊变,各宫嫔妃都觉得自己地位岌岌可危,一时只求自保,并没有出来生事的,连瑶妃那样性子的人每日除了带着修贤公主去给太后请安,别的去处也不再驻足。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安于现状,穷则思变,位于高楼险台之上的人也会寻求一条出路。

  澄瑞宫里,锦言无事,挑了一块上好的锦缎,绷在绣架上,想绣一副山水图。这山水图对丝线要求极为严格,要深浅不一,才能营造出泼墨写意的意境来。锦言手头丝线不多,所以央了寄灵与自己一起御监司那里,拿一些丝线。

  一路上,两人闲话,寄灵看着朝元殿的方向,幽幽说道,“皇上已有多日不来澄瑞宫,别人都是唯恐不得宠,皇后却一点也不急……”

  锦言心里一紧,说道,“或许皇后的心思,我们这些做宫女的猜不到吧。”

  寄灵却不以为然,说道,“什么皇后不皇后,别忘了,我们一样都是女人,哪里有女人猜不透女人的心思的?”

  锦言看了寄灵一眼,觉得这个寄灵之言也无可厚非,当下也不再接话,两人径直往御监司方向走去。

  前面是片竹林,平日里很少有人进去,寄灵为了抄近路,想从竹林里穿过去,锦言本不愿可是架不住寄灵劝说,两人便往竹林深处走去。

  不过才踏进竹林不远,就听见有人喝问,“来人是谁?竟敢惊扰圣驾?”

  寄灵和锦言俱惊,当即不敢再踏步往前。已有侍卫将两人拿下,推至皇上面前,竹林清韵,风吹竹叶沙沙作响,皇上一身玄袍,抹额上镶一枚紫玉,端的是俊朗非凡,端坐在石凳上,石几上放了笔墨纸砚。

  皇上看是锦言,仍旧面无表情,锦言捏着帕子忐忑不安。李朝海在旁边侍候着,咬了牙说道,“皇上,这两个宫女擅惊圣驾,理应杖毙。”

  皇上没有理会他,只是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鸿雁不来,之子远行。所思不远,若为平生。”

  皇上看了寄灵一眼,问道,“识过字吗?”

  寄灵没有料到皇上竟会开口询问自己这个问题,回过神来忙道,“寄灵在家中时,曾跟家兄上过几日私塾,认得几个字。”

  “来给朕讲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寄灵有些胆战心惊,她并不是谦虚,她也只上过几日私塾后便进宫了。皇上写的那几个她只认得几个,哪里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可是皇上问了她不敢不答,只得瑟瑟索索得回道,“皇上的字,寄灵不敢妄猜。”

  “叫你说,你就说,说错了,朕也不降罪于你。”

  那寄灵只有大着胆子说道,“寄灵猜,这是情人之间的话,说的是相思。”

  皇上一怔,默默思虑良多,半响后开怀大笑,“好一个相思,好一个相思,朕要好好赏你才是。”

  那寄灵兀自有些发昏,自己不过是瞎说,哪里知道竟让皇上这般高兴。而锦言在一旁却是羞红了脸,记起在墨韵堂内,皇上未完笔处,自己后添上的话。寄灵说情人,那岂不是说皇上和她是情人,想到这里锦言面红耳赤,再也不敢抬头看皇上一眼。

  第六十一章 思亲甚苦

  竹林深处,草茂野花繁红,烟霞难辨,石径弯弯不知伸向何方。

  锦言顺着石径的方向望去,只觉得前无去处后无退路,身心凄苦,不由得有些感慨。未等将思绪梳理,便觉有人靠近了自己身边,正是皇上。

  他轻轻勾起锦言的下巴,在锦言的耳边低语,“相思?你可知什么是相思?朕一直觉得你不是凡俗女子,原来你还不及粗鄙宫女有见识?”

  锦言倏地挣脱开,冷声说道,“恭喜皇上又得新宠。”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