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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上不可》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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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则五个月少则百日才有可能毒发。看你犯病来势汹汹,实在奇怪。”

  “苏爱卿,此毒可有救?”皇上在惊鸿殿已看出锦言的异样,只以为她是风寒受凉,传了苏渔阳过来瞧瞧,哪里想到锦言是中了毒?

  “启禀皇上,此毒并不难解,只是她必然又进食了热辣之物,催发了毒性,如今倒是有点棘手。”苏渔阳皱眉思索,“不知进食的何物?”

  锦言记起皇上赏的姜汤,但她怎好开口提及,他毕竟是好意。正想怎么说才能搪塞过去,寄灵却在一旁接话说道,“夜间在惊鸿殿内,燕瑾姐姐淋了雨,皇上赐了碗热姜汤。”

  皇上大怒,龙眉挑高,“难道晚晴那个贱婢竟在姜汤下毒?”

  锦言慢慢摇头,“不会,这姜汤她是先尝过的。”

  苏渔阳为锦言施针封穴,说道,“此毒乃是外侵入毒,渔阳察看你的外衣并无毒药,姑娘想想可曾碰触过别的物什?”

  锦言忆起晚晴递给自己的毛巾,泛着淡绿色,料定必是此物上带着粉佳人,可是她一直觉得亏欠于晚晴,晚晴恨自己也是必然,此刻实在下不了狠心说出晚晴。

  锦言想了想,还是说道,“燕瑾记不得了。”

  素语让寄灵给锦言绞了帕子拭汗,偏又冷笑道,“一个宫女而已,这般劳师动众为她解毒,也算是新鲜。”她转身看着皇上,又说道,“皇上难道就不想将害她的人绳之于法吗?”

  皇上眼神锐利,逼视着素语,缓缓说道,“如果害她的人是皇后你,难道也你希望朕将你绳之于法吗?”

  素语一怔,随即反问,“皇上此话何意?难道是怀疑臣妾害她?”

  皇上伸手勾起素语的下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朕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朕的权威,如果不是看你初愈,朕会允你惊鸿殿?温昭仪怀的是朕的骨血,朕不会再容你动她分毫。”

  素语咬着牙不语,皇上松开手,素语站立不稳,差点跌倒,抬起头看着皇上,眼睛里都是愤怒和不甘。

  苏御医开了药方,本想拿给寄灵熬药,听见皇上吩咐,“苏爱卿,朕要你亲自熬药,不能再有分毫差池。”

  苏御医应言而去,素语也带着寄灵愤恨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皇上和锦言两人,锦言微闭着眼睛,闪动的睫毛泄露了她微妙的心事。

  皇上执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叹道,“朕本是好意,怎知又害你受苦?”锦言仍旧不说话,皇上也不逼她,只是淡淡说道,“朕不知你竟为皇后这般,先前见她践踏你,朕以为你会恨她,没有想到你会为了她中毒的事恨静容,如果是先前,朕也就依了你,决不轻饶她,可是她有了朕的骨血,朕怎么下得去手?”

  皇上慢慢摩挲着锦言的手,锦言的身子只觉得比先前还要热,他说道,“她父曾是朝中重臣,功高盖主才卸甲归田,如今他的余党得知静容怀了龙嗣,齐齐联名上书让朕恩准她父回朝。朕好生为难,要知她父欲结党营私,朝廷将难以把控,朕少不了要擢升静容的位分,好堵住那些人的嘴。”

  锦言倏地睁开眼睛,暗自心惊,温昭仪知晓的秘密太多了,如果让她在后宫得势,势必会将抖搂出闻家秘事,她温氏荣华之时,必是我闻家满门抄斩之时。锦言下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封住温昭仪的嘴。

  “皇上,皇后乃是六宫之主,她被温昭仪下毒谋害路人皆知,如今皇上不还皇后公道,还要抬举温昭仪,怎么封住众人攸攸之口?”锦言急道。

  皇上眼神犀利,陌生而失望得看着锦言,道,“朕一向喜你沉静明理,温婉娴柔,如今你却跟变了个人似得,一心要跟静容过不去,即便她怀着朕的骨血,你也决不手软?难道是朕看错了你?你本不过是个善妒之人?”

  锦言倏地抽回自己的手,只觉得心口闷痛,冷言冷语得说道,“皇上此话差矣。燕瑾对皇上谈不上半点爱,又怎么会善妒她人?”

  皇上猛然起身,额上青筋毕露,似是怒不可遏,怒极反笑,拍掌称道,“好,说得好,堂堂九五之尊竟只是自作多情,既然你无心,朕也何必对你再有意?”

  皇上转身大喝,“李朝海,朕命你即刻传旨,朕要抬温昭仪的位分,她一向善良温柔,就封为温妃吧。惊鸿殿内再加宫女两名,太监两名,御制物什全部换新,朕要叫天下人看看,朕要宠的妃子就是风光。”

  皇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锦言闭上眼睛,胸口闷痛气血翻腾之下,竟吐出了一口血来。苏渔阳闻声进来,端来药给锦言服下,锦言虚脱得谢了一句后当即晕了过去。

  睡醒悠转,似是几天几夜的梦魇,锦言梦见闻家灭门,梦见素语死期到来,梦见自己站在锦亲王夏侯君悦前哭泣,还梦见皇上身边妃嫔如云醉生梦死……

  第五十一章 深宫密谈

  锦言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房间里空无一人,正要起身,却发现手腕上还扎着银针,顺着银针,慢慢有鲜血流出。

  苏渔阳走进来,察看了银针,随即拔出,说道,“你中毒太深,汤药不能根治其毒,渔阳只好施针导出毒液,前几日一直流出黑血,现下血色鲜红,毒液净除,已无大碍了。”

  “燕瑾谢过苏御医。”锦言起身,身子无力,扶着窗棂喘息,看看外面的天色,问道,“苏御医,我睡了可有一整日了?”

  苏渔阳轻笑,“姑娘哪里只是一整日?已有七日了。”

  锦言奇道,“果真那么久?”

  “渔阳骗你做甚?”苏渔阳递过来一碗药汁,让锦言慢慢喝下,“你的身子已好得差不多,渔阳也该功成身退了。”

  正说着话,寄灵端来一些吃食,放在桌上,送出了苏渔阳,又转身回来,笑道,“姐姐这一觉可真长,寄灵羡慕得紧呢,别说让寄灵睡七日,便是一日寄灵也高兴地很呢。”

  锦言本没觉得饿,看到吃食才觉得早已饥肠咕噜,忙坐下来进食,一碗鸡蓉苋菜粥,几碟精致小菜,吃到兴头上被寄灵拦住,“苏御医临走嘱咐寄灵,姐姐许久未进食,初次进食要清淡,要少,否则对身子无益。”

  锦言笑道,“也罢,该当我馋嘴,竟忘了这一说。”

  寄灵将碗碟收拾起来,正要出去的时候,锦言叫住她,忸怩得问道,“澄瑞宫这几日可曾有人来过?”

  寄灵心思转得快,说道,“姐姐问得的人怕是皇上吧?”寄灵长叹口气,说道,“寄灵看那日皇上对姐姐的神情,本以为姐姐定能夺得皇上宠爱,哪里知道皇上从这里出去后,便封了温昭仪为温妃,这七日竟夜夜宠幸温妃,都没来看过姐姐一眼。”说着,似是十分遗憾得走了出去。

  不多会,那寄灵又折转回来,劝道,“姐姐也别难过,那晚晴伺候你不当,皇上已将她发配进留痕室,也算是给姐姐出气了。”

  锦言大骇,竟是连寄灵什么时候离去的也不知道了。

  虽是晚间,还未到宫门戒严之时,锦言便走出澄瑞宫散心。穿过一片竹林,绕过假山时,却听见假山后面有人窃窃私语。锦言知道后宫繁杂,本想躲开去,却听到澄瑞宫的字眼,随即停下来贴伏在假山旁,听到一个太监的声音,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老奴姑且念着她父温大人之恩,帮她找来赵太医作假,救了她一命,从此咱们两清,可是她想扳倒澄瑞宫的那位,老奴无能为力,也不愿意插手此事。”

  “公公,我家主子早已料到公公不会答应,”这个宫女声音极其耳熟,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是谁,她声音不清脆,嗓音略低哑,说道,“公公不肯答应,难道要我家主子去找苏姑姑议论此事吗?”

  “哼,你们要挟老奴?”那太监冷哼一声。

  “不敢,主子请公公三思。”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老奴可以帮她完成此事,只是澄瑞宫那位也不是好招惹的,能不能善后还是看你们主子的了,不要再拖老奴下水,否则老奴翻脸不认人,定当将此事撇得干干净净。”

  “奴婢代主子谢过公公了,只是主子说了,此事非同小可,请公公妥善为之。”

  两人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说了句话,锦言怕两人出来碰见自己,正抬脚要离开,不妨脚下一滑,踩在了石块上踏出声响。大骇之下,又突然被人捂嘴抱起,几个起落离开了假山附近。

  锦言挣脱不开,狠狠在那人手上咬了一口,那人吃痛猛吸气,松开锦言,低声喝道,“不识好人心,如果不是钟离带你离开,只怕你这会就做了一缕冤魂了。”

  锦言强作镇定,笑道,“原来是钟离将军,这么晚你在后宫做什么呢?”

  钟离将军从衣角下撕下一条,将手裹住,说道,“钟离从永宁宫才出来,路经此地,发现有人偷听人谈话,只好来瞧个究竟了?”

  “既然这样,燕瑾不耽搁钟离将军出宫。”锦言转身欲走。

  钟离将军低笑,“燕瑾姑娘是怕人看见与钟离在一起吧?”

  锦言微微颔首,疾步走开了。她料定钟离将军撒谎,永宁宫到宫门的路并不经过此地,他绕到这里究竟是为何?

  此处离惊鸿殿不远,锦言看着灯火通明的宫殿,知道今夜皇上又宿在了温妃处。心里酸痛,就这般看着,解不了半分疾苦。

  锦言回到澄瑞宫时,寄灵正等在外面,看见锦言回来拽着她便往回走,“娘娘等着你呢,快随我过去。”

  素语看见锦言过来,挥挥手对寄灵说道,“寄灵,本宫乏了,这儿有锦言伺候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寄灵顿了顿,随即乖巧得应声出去了。

  锦言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刚才听到的告诉素语,便听到素语喝道,“闻锦言,我警告你,别到处乱跑给我生事。我要杀你,此刻还是易如反掌。你如果还要保你的小命,就乖乖听的指令。”

  锦言心里难过,咬着唇不肯说话。

  “温静容那个贱人得宠七日,现在连太后也遣苏姑姑过去探视,只怕她的身孕是假不了了,等她生下皇子,封了贵妃,便有了与我分庭抗礼的权势。我决不容她活到那一天。”素语的眼神恶毒,似有深怨。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她会饶得了你吗?难道你是想死在她的手上?”

  锦言叹息,“姐姐,我好累,好像歇上一歇,如果我今日不醒来,一直睡下去该有多好?”

  素语冷笑,神情讥刺,“我的好妹妹,这可难为姐姐了,我怎么会让你这么安逸呢?我的痛苦只有以折磨你而能化解的。”

  锦言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滑落,终于不再肯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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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鸿殿内,红烛纱帐,微光摇曳,温妃扭动着身子靠在皇上身边,低声说道,“皇上,这七日胜过臣妾这一生,臣妾就是死了也值了。”

  皇上端坐不动,似笑非笑得说道,“静容,今天朕上朝,又有大臣联名上书,恢复你父的官职,这已是七日来第三次了,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臣妾只是后宫妇人,怎可议论朝政?”温妃软玉温香,皇上不为所动,说道,“无妨,朕赦你无罪。”

  温妃眼中现出一丝精明,朗朗笑道,“臣妾之父为国鞠躬尽瘁,整日忧心国事,虽不在其位,仍不忘君恩。此番大臣们联名上书,也是希望能为朝廷添一名栋梁之才,举贤不避亲,臣妾希望皇上能慎重考虑,予以恩准。”

  皇上眯起眼睛,眼神清冽,似有寒光闪烁,说道,“你觉得朕真的还会让温氏一族卷土重来吗?静容,朕一直觉得你聪慧,如今怎么这么急切了?你怀了朕的子嗣,还是先顾着身子吧,”说罢,皇上起身欲离开。

  温妃大惊,随即抱住皇上的腿,急道,“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干预朝政,更不该为臣妾之父求情。”

  皇上命人李朝海拉开温妃,并在她耳边说道,“皇后之父官职并不高,可是从未对朕提出加官进爵的要求,这一点上,她比你明白道理。”

  温妃急道,“皇后不为父亲着想,那是因为……”说着,温妃住了嘴。

  皇上瞪着她,看她吱吱唔唔说不出个理所然来,不满得离去。

  温妃瘫坐在地上,连身边的宫女来扶也置之不理,那宫女说道,“娘娘,照奴婢说,娘娘这次太急切了。想必皇上已知此次大臣们联名上书与娘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