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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上不可》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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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此刻,她在兰若轩四处扫了一圈,落眼处却在锦言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才把目光重新投到了丽贵人身上。

  此刻,她说话间眉眼嬉笑,可是话语却是不饶人,把丽贵人气的脸色苍白,只恨尊卑有别地位悬殊,所以才硬压下心头之火。

  “荣华娘娘娇俏可人,得皇上宠爱不过是早晚的事,所以请娘娘以后万万不要再提当年之事了,叫外人知道还以为我念着旧事一直恼恨娘娘呢。”丽贵人话里有话。

  “你难道不就是一直记恨我吗?”赵荣华看着丽贵人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自己却笑了起来,“姐姐这个模样,可当真不好看,你瞧瞧,脸上连一点血色也无,愁眉苦脸,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凄苦之极,你我都是伺候皇上的人,怎能叫皇上见了姐姐这个模样,岂不是会惊了圣驾?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姐姐这贵人之位也怕不保呀,妹妹心疼姐姐,还是让妹妹帮姐姐梳洗装扮一下吧。”

  赵荣华说到此处,任谁也听出她是存心挑衅,锦言垂头站在那里默不出声,连在一旁抽泣的莺歌也茫然蜷缩在地上没了声。丽贵人面如白纸,小指上的镶金指套此刻,却深深陷进自己的掌心,那滋味怕是苦极了。可是如果她此刻出言顶撞,只怕也会被赵荣华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她此刻除了忍别无其他的办法。

  赵荣华身边的宫女已经把梳妆盒摆在丽贵人的面前,另一个宫女捧了一面铜镜站在丽贵人面前,一个模样清秀的宫女走上前来,低声在赵荣华身边说道,“娘娘,那么就让晚晴来给丽贵人梳妆吧。”

  赵荣华施施然笑道,神情不无讥诮,“还是叫丽贵人身边的人来服侍她吧,毕竟自己人也能明白她的喜好。”赵荣华随手便指了指蜷缩在地上的莺歌。

  莺歌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拿眼偷瞧丽贵人,有些瑟缩,锦言站在丽贵人的身后,瞧不见丽贵人的神色,不过从镜中隐约的侧影也看出那面如死灰来。

  “还不快动手?傻愣着做什么?难道要荣华娘娘亲自来吗?咱们娘娘性子虽好,可是最看不得人慢腾腾,做事跟痴子傻子一般。再迟会,废了你的双手,叫你以后想磨蹭也磨蹭不了。”赵荣华身边的晚清,尖尖的下巴,说话也是利落,脆生生的,跟她主子一样脾性。

  莺歌看来在宫里是吃尽苦头的,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端来一盆水,绞了一个帕子,赵荣华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莺歌瑟缩道,“奴婢想为丽贵人梳妆前先净净脸,擦去原来的脂粉。”

  赵荣华更加不悦,脸色沉下来,喝道,“多手多脚的奴才,叫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净脸?擦净了脂粉,只怕更见不得人吧。就给我这样梳妆。”

  莺歌手脚颤动,一盆清水已经洒落在地上,青石地上溅起的水珠落在了丽贵人的脸上,让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是几行清泪。

  第十三章 魂随风去

  “给我滚开,拙手拙脚的,丽贵人当年也算个伶俐人,怎么训出你这么个不上台面的丫鬟来?晚晴,你过来,给丽贵人梳妆时用点心,明白吗?”赵荣华端坐在椅子上,头上珠翠闪耀,耳边珍珠坠儿摇曳,一股清淡散漫的神色,别有风情。

  晚清脆生生答道,“娘娘,您就放心吧,晚清一定好好伺候丽贵人。”

  晚清顺手从妆台上拿起粉盒来,细心得为丽贵人抹匀,锦言松了口气,或许真的只是帮丽贵人梳妆吧,可是看晚清抹匀一次后,又为丽贵人抹了一次粉脂,锦言在心底说,过了,已经白得过了。晚清却仍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在为丽贵人抹上第五遍粉脂的时候,丽贵人的脸早已就跟面团糊住一般,白的骇人,眼睛眨动间却发现有脂粉簌簌落下。

  赵荣华看着丽贵人的模样笑了起来,拿起胭脂,在丽贵人脸上狠狠摸了两下,“姐姐,这是妹妹为姐姐扮成的红妆,你瞧好看吗?”

  丽贵人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白粉涂面,红粉两团,哪里还看得清本来面容,气的浑身发抖,“赵媚儿,你太过分了,竟敢戏弄我?”

  “凭你也敢称我?你在本宫前面,好像忘了什么是尊卑了吧?你要永远称自己为贱妾,明白了吗?”赵荣华媚笑之下,是淡淡的不屑,后宫等级森严,一个小小的贵人怎么斗得过荣华?

  “你欺人太甚,赵媚儿,别以为你现在是荣华就有什么了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救你一命,你早已被澄瑞宫的第二位给杀死了。”丽贵人一说话,脸上脂粉纷纷落下,令人啼笑皆非。

  丽贵人有些压抑不住,想站起身来又没有勇气,只是看着赵荣华的时候,眼睛里再也藏不住恨意,说道,“当年我们初进宫时,你风头毕露,惹得澄瑞宫那位不满,可是你尤为不知,如果不是我帮你挡了一劫,你这会子还不知道葬身何处呢。你还记得那时,你是怎么在我身边苦苦哀求,是怎么在我身边殷殷切切,现在做了荣华,就忘了曾经的奴颜婢膝了。“

  赵荣华霎时间沉下脸来,不见一丝温善,薄薄的红唇抿得紧紧的,许久才说道,“这一生我也不会忘记,你当时不过是虚情假意来收拢我的心,可笑我竟被你骗了。你说我们姐妹一起伺候皇上,共享荣华,结果……”

  丽贵人脸上稍有不安,慌忙辩道,“我说过,那是个误会,我不是存心的。”

  “误会?姐姐看来是老了,不记得当年的误会是怎样深刻了吧?你忘记了,我却不会忘记。三年前,皇上迎娶澄瑞宫第三任皇后进宫,太后懿旨,要从各品阶嫔妃中遴选册封晋位,你我俱是贵人之位,也最得皇上宠爱。在大宴上,你怕我夺了风头,谎称我脸上有些灰尘,拿帕子帮我拭去,可笑我当时那么信任你,心里对你感激不尽。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的帕子上抹得到底是什么,姐姐,你真的忘记了吗?”赵荣华越说越激动,丽贵人越听越慌张,因脸上脂粉厚重,也看不出神色来,只是身子微微轻颤,让人看出她的不安来。

  “那帕子是莺歌递给我的,我其实并不知道……”丽贵人摇着头,指着站在一边的莺歌说道。

  而莺歌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声嘶喊,“娘娘,不是,那帕子的事情,莺歌并不知情,丽贵人爱干净,贴身帕子都不让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碰。”

  “住嘴,看来你们都该死。这三年来,我每日夜都忘不了那奇耻大辱,众目睽睽之下,让我丢尽颜面,让人耻笑。你抹在我脸上的是什么?”赵荣华把妆台上的胭脂狠狠往地上一摔,红尘飞扬,在锦言面前落了一片红雾。

  赵荣华不解恨一般,又走过来,在那胭脂盒上碾了几脚,“就是这胭脂,你用帕子把我脸上抹得到处是胭脂,活脱脱像个小丑一般。可是你没有想到吧?谁都想不到,连我自己也想不到,皇上竟然会选中了我,那日皇上看我的妆容哈哈大笑,夸我憨态可掬,我瞧你的眼睛都气红了,姐姐,这就是命,我命里注定要做这个荣华。”

  丽贵人如同被风雨袭过,额上微汗,与脸上脂粉混在一起,煞是难看,她艰难说道,“你现在想怎么样?你虽然封了荣华,可是这三年来,我瞧皇上并没有因此多加宠幸你,不是吗?你现在这般羞辱于我,等皇上知道了,看你如何解释?”

  赵荣华冷哼一声,对丽贵人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我既然敢来这兰若轩,便有应对之策,再说,你将死之人,就无须再为我操心。还是好好想想,到了奈何桥,怎么与孟婆应对吧。”

  丽贵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终于按耐不住,顾不得尊卑,指着赵荣华大叫,“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想杀我?这后宫还不是你赵荣华独宠专断草菅人命的地方,别忘了,我在这个后宫也是有品阶的贵人,不是那些低贱的宫女,想杀便杀。我倒要看你为何这般猖狂?”

  赵荣华妩媚笑了,她真是八面玲珑之人,笑时如沐春风,看不出丝毫恨意来,眼睛里也是笑意殷殷,这个女子可谓心机深沉,“我已经忍了你三年,再忍你几年又如何?我本不想要你的命,可是你却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所以你不得不死。”

  “愚蠢的事?什么事?”丽贵人疑惑不解,她伸手想跟莺歌要过一方帕子来拭脸,莺歌看着赵荣华的神色,并不敢去给丽贵人绞帕子,只好低着头不敢再看丽贵人一眼。

  还未等丽贵人发怒,赵荣华便移步走近了锦言,她仔仔细细瞧着锦言,眼睛里都是莫测高深的玩味,“就是她,你做的愚蠢的事,便是把她留在了兰若轩。”

  “她?她不过是澄瑞宫的一个宫女,也就是还有几分姿色罢了,那又怎么样?难不成皇上看上她了?”丽贵人瞪了锦言一眼,不屑得说道。堂堂贵人会被宫女牵连祸事,这在于她是不可想的。

  “你猜得没有错,皇上现在正四处寻她呢。我也不跟你再说那么多,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便安心去吧,以后每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看在你我过往的份上,我会给些烧些纸钱过去。”赵荣华说完便不再看丽贵人一眼,而是站在锦言面前,那双眼睛似是要把锦言看透一般。

  “不,我不信,你说谎,凭什么我便该死,赵媚儿,你给我说个明白。”丽贵人疯了般嘶吼,可是她再说什么锦言便听不到了。赵荣华带来的几个宫女,合力按住丽贵人,灌下了一碗酒水,那酒水似是含着剧毒,只不过是片刻间,丽贵人便七窍流血而死,圆目怒睁,脂粉混乱,狰狞不已。

  锦言吓得心儿要跳出一般,再去瞧赵荣华,她脸上含笑,似是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拉着锦言的手,轻声说道,“跟我走吧,这里不是你的去处,我的锦瑟殿里才会有安宁祥和。”

  身后,莺歌只是惊呼一声也没了动静,锦言不敢回头去看,她知道莺歌也难逃灌酒毒死的命运,只是她不知,莺歌死后,她的脸被人用刀刺花,看不出本来面容了,这究竟是为什么,锦言在次日才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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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锦瑟锦缎

  锦瑟殿内,殿内垂挂了许多紫色的锦缎,流光溢彩般夺人耳目,风吹来时,锦缎似水波流动,在阳光照耀下,变幻出万千色彩。

  锦言却被眼前这幕看呆了,赵荣华款款走来,轻缓说道,“这些锦缎我每日都会叫人换上不同的颜色,今日本来想换上红色的锦缎,可是又怕会叫我想到了血,人的血,兰若轩内那主仆两人的血,所以我便让人换上这紫色锦缎,叫人看着厚重些。”

  锦言还未等说些什么,晚晴从外面进来,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塞给锦言。锦言认出,这些衣物都是莺歌的,便有些疑惑,只是还是眉眼淡淡的,叫人看不出喜怒来。

  赵荣华盯着锦言的眼神有些怪异,许久才换上和颜,一字一句咬音不重,却让人感觉字字珠玑,不得不听下去,“从今儿个起,你便是莺歌。丽贵人从浣衣房要来的丫头燕瑾,已经死了,你听清了吗?”

  锦言看了赵荣华一眼,她模样娇俏,这会为了肯定自己的话,用力问道,“你听清了吗?莺歌?”

  锦言握紧了手中的包裹,里面都是莺歌的衣物,这会天人永隔,这些衣物虽不贵重却让锦言感觉烫手,她很想把这个包裹扔在地上,可是她不能,隐忍,再隐忍,宫中生存的手段之一,她也要学得会。

  晚晴给赵荣华斟了一杯茶,“娘娘,这茶是温昭仪遣人送来的,说是叫娘娘尝个鲜,晚晴听说,这茶皇上只赏了宫里几个得宠的娘娘呢,温昭仪那里得的也不多,却肯给娘娘送来,也是难得。”

  赵荣华冷冷一笑,有些不屑,却还是将晚晴奉的茶接了过来,轻尝一口,“果真是好茶,过齿留香。晚晴,你心思也太纯真些,在我身边这么久,也看不透温昭仪的伎俩。”

  晚晴从赵荣华手里捧过茶盏,低顺得说道,“晚晴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我今日为她铲除了兰若轩那位,她感激还不及呢,区区一杯茶又算得了什么。另外,这茶本是皇上赏给后宫最得宠的几位妃子的,而她是其中一个,她在告诉我,如果出了事,也不要把她牵连进来,否则她也是有手段置我于死地的。”赵荣华缓缓说着,锦言听着心寒,一杯茶隐喻了这么多的事,是自己想不来的。

  晚晴也有些恍然大悟,给赵荣华的椅榻上添了一个锦缎坐垫,说道,“娘娘,你放心,晚晴已经打点妥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