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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明宗实录]》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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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十八年大明嘉靖四十二年

春正月

1月2日

○辛巳,義禁府啓曰:「金石連、權輻,〈罪見壬戌年十二月。〉不爲直招,故以加刑啓請,而若殞命於杖下,則關重大罪,無從憑問。姑爲停刑,以待濟州罪人拿來後,一時究竟。申守眞所犯,援引石連等,未卽歸一。守眞爲先刑推乎?敢稟。」傳曰:「金石連、權輻等事,如啓。申守眞事,似不明著,滯獄可慮。近姑保放,以待後日石連等歸一後,加刑可也。」

1月3日

○壬午,全羅道康津,地震。

1月4日

○癸未,傳于吏批曰:「前郡守趙守興〈武夫。己未秋,上觀習陣干慕華館,馬逸傾墜之時,守興以宣傳官侍前,有,扶攜之功,故有是敎。〉免喪,在於何月耶?終制臨時,卽付祿可也。」吏曹回啓曰:「聞今月初八日間,當終制云。若過此,則卽當付職矣。」傳曰:「知道。」

○以宋賛爲漢城府右尹,〈特旨。〉柳昌門爲兵曹參議,成義國爲兵曹參知,尹鉉爲承政院左承旨,朴啓賢爲右承旨,朴應男爲左副承旨,鄭惕爲右副承旨,尹之亨爲司諫院獻納,李選爲弘文館修撰,沈義謙爲禮曹佐郞,李成憲〈成憲,戡之子也。僥倖登第,以其父之故,而驟居淸選之地。〉爲承政院注書,鄭惟一爲世子侍講院說書,朴忠元爲淸洪道觀察使,李彦憬爲全州府尹。〈史臣曰:「彦憬,貪鄙之人也。時以吏曹參議,爲親養,代沈銓爲府尹。及赴任,專事貪墨,人以爲甚於銓。」〉

1月7日

○丙戌,上親傳宗廟、永寧殿春享大祭香祝。

○夜,流星出軫星,入庫樓星,狀如拳,尾長一二尺許,色白。巽方,雷微動。〈史臣曰:「陰陽運動,有常而無忒。凡失其道,人爲感之也。今在冬春之交,萬象歛迹之時,而雷動焉,天道乖矣。陰氣縱矣,可怪之變,可愕之災,無月不有,而廊廟之上,爕理之無人,蠖濩之中,修省之無實,則天之示警,豈其誣也?」〉

1月9日

○戊子,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11日

○庚寅,禮曹啓曰:「世子出閤時,造入雜物及應行前例,因傳敎,卽考曹謄錄,則擇日外,別無所爲之事,禮貌、節文,亦無所載之處。自戊子經火之後,謄錄頗多散失,先朝典故,無憑可驗。前則別置謄錄,官事無大小,無不俱載,以爲後攷。戶曹欲省浮費,權減已久,至爲未便。請依舊還設何如?」

○鈴平府院君尹漑〈局量偏狹,語言捷給,侈屋營財,不自損抑。前爲左相,經席之上,以言見忤,恩意竟衰。〉啓曰:「小臣犬馬之齒,令已七十,請依例致仕。所當歲首啓達,而重感風寒,連日臥痛,今得少差,扶病來啓。」答曰「觀卿啓意,知卿七旬。壽至稀年,自古不多。國有元老,予所貴也。豈宜致仕?當賜几杖,所請不允。」啓曰:「臣伏見批答,不勝感激。臣非止以年滿,請致仕也。臣稟氣微弱,衰耗已甚,衆病在身,死期不遠,荷聖恩,少延餘生。几杖之賜,尤極未安。然此禮非但以年歲職品,例爲之賜,故自古以來,未有人盡受之者,近年以來,亦有辭謝蒙允之人。如臣久病不仕者,尤不可幸恩而安受。亟垂恩命,特許休致。」答曰:「卿參勳府,壽到稀年,宜賜几杖,而何可許免乎?或從或不從,在予量處。」

○禮曹啓曰:「考本曹謄錄,則去丁亥年二月十二日,世子〈卽仁宗大王。〉廟見,是年十月十一日出閤。以此例觀之,則廟見隨班,在出閤之前。今則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出閤則從吉朔,先行於四月,廟見隨班,則未經大疫,〈痘瘡。〉姑勿爲之。」

○侍講院,以師傅言啓曰:「每月十五日,例爲會講,而今月則日氣尙寒,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春寒尙嚴,勿爲。」

1月12日

○辛卯,未時,太白見於未地。

1月13日

○壬辰,戶曹啓曰:「病民作弊,蠧竊國用,莫甚於防納之人,故治之之法甚嚴,人猶有所畏而不敢犯。今則防納之弊,日以益甚,各官正供之物,皆在於其手,牟利自私,經年不納。以此民日就窮,而賦歛愈急,國庫虛竭,而經費不足。此皆守令等交通防納之所致也。近者以一貢物,而再爲陳省者有之,則再徵於民間,民何以聊生?自今以後,疊陳省守令,不以公罪照之,一切罷黜,以杜防納之源。」傳曰:「如啓。」

1月14日

○癸巳,自巳時至午時,日暈,冠。申時,日微暈。

1月15日

○甲午,濟州牧使金禹瑞拜辭。傳曰:「今方軫念邊事之時,勤修防備,撫恤軍卒,以副朝廷擇遣之意。」

1月16日

○乙未,傳于政院曰:「世子出閤,以五月初八日,退定。」

1月17日

○丙申,領議政尙震啓曰:「臣氣血俱虛,百病乘之,筋力日漸困乏,理難運身奉職。前日累爲乞免,聖恩如天,特命賜假,使之安意臥調。此從古罕有之隆恩,臣身雖百糜粉,固不能報酬於萬一。聞命以來,只自感泣,不知所云。臣之衆病,隨老俱生,非藥治調攝所可救,而經年廢事,仍帶職銜,悶且未安。請速命遞。」答曰:「卿以老病,累爲懇辭,不可不解職調治。卿之所願,予其勉從,卿其知悉。」仍傳曰:「與領中樞府事尹元衡換授事,言于吏曹。」〈史臣曰:「人主之職,在論相。苟非夢卜之賢,不可容易擧之。況如元衡之巨奸大賊乎?一日遞換,如微官之相換然。上之此敎,甚乖任相之道,而無一人抗論者,豈不痛哉?」〉 ○以尹元衡爲議政府領議政,〈元衡嘗爲右相有年矣。與日者談命,以爲若爲首相,則必死云故請免。其回邪無識,怵於禍福如此。旣乃位長樞府,權壓朝廷,凡有指揮,人莫敢違,威福操縱,專在其手,其心以爲,權威如此,雖不在政府,亦不足爲輕重也。但於頃年以來,與李樑爭權,附己者浸浸移附於樑,勢焰漸殺,幾爲樑所扼,心常怏怏,痛入骨髓。今欲據上台,以快宿憤,先緣宮掖,不待卜相,而已有注擬之敎,乃有是除,尙慮日者之言,施僧禱佛,祭山誦經,無所不至。且以其家大廳爲奉神之地,閉鎖甚牢,而唯其妾蘭貞,獨出入其中,恣行淫奸,而人莫敢言。〉尙震爲領中樞府事。

○平安道平壤府,雷動。

1月18日

○丁酉,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19日

○戊戌,自辰時至巳時,日微暈。未時,太白見於午地。〈史臣曰:「日者,衆陽之宗,人君之表,而今焉微暈,是必有陰邪壅蔽之兆而先告者也。太白晝見,凶邪干政之象,見於午地,陰邪抗陽之漸,則天之示譴,莫非人爲所感,而亦所以仁愛之意也。恐懼修省,以答天意,則可消變異,而近者星變之作,不一不再,而大臣不以修省之意,陳戒於上,自上視之,亦以爲尋常,而未常畏懼,誠可寒心。」〉

1月20日

○己亥,以沈逢源爲同知敦寧府事,〈特旨。〉李榮〈發身武班,廉謹儉約。〉爲副護軍,閔應瑞爲慶尙右道兵使,柳琠爲弘文館副校理,黃三省〈依附李樑,以求顯要。〉爲修撰,朴素立爲兵曹正郞,尹霖爲僉知中樞府事。

○鈴平府院君尹漑,進辭几杖請致仕箋,答曰:「觀卿箋意,出於至情。前日旣辭,而今又如是,勉從卿願。几杖之禮,則當勿行,而致仕之意,則不允。」

1月21日

○庚子,領議政尹元衡啓曰:「三公之職,責任至重,非庸常之人,所可冒處。臣小無才德,而往在戊午,謬膺此命,未經半年,遽以病遞。人雖苟許,天意之不容可知,今者復蒙恩命,不勝感激。且三公之中,爲首最難。聞命驚惶,罔知所爲。臣自少僅學章句,志在竊祿,至如公輔重職,夢亦無思。一汚名器,已爲竦懼,豈可更辱台班乎?一身覆餗之禍,固不足恤,其於國家之政體,大有妨焉。請速命遞臣職。」答曰:「卿非不合首相,勿辭。」三啓不允。

○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23日

○壬寅,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26日

○乙巳,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27日

○丙午,傳曰:「愼希復,以潛邸時師傅,年且已老,可陞正二品。故特授漢城判尹。」

○以趙彦秀〈沈重寡言,常若迂拙。〉爲右參贊,李樑〈以中殿外舅,專擅威權,附勢者爭趨,以爲窟穴。〉爲左副賓客,愼希復爲判尹,金澍爲禮曹參判,成世章爲左尹,李世麟爲吉州牧使。

○傳于政院曰:「今年春寒,至晩尙嚴。予於近日,感冒方盛,兼有眩暈,咽喉證勢,必久調然後快安。此意政院知悉。且二十九日,始開書筵事,言于侍講院。」

1月29日

○戊申,午時,太白經天。傳于政院曰:「近日太白頻數晝見,予嘗未安。今日午時,太白在伏段,不伏經天云。在古何時有如此之變耶?令觀象監考啓。」政院啓曰:「太白經天,變之大者,而在伏段,不伏經天,尤爲大變。自上惕然恐懼,令觀象監考啓事傳敎,其畏天之誠至矣。亦令弘文館,博考前史,以備聖鑑。」答曰:「啓意當矣。自上亦考見古書,故姑先言于觀象監也。卽令弘文館,博考古事而啓。且《政院日記》、祖宗朝古事,竝考啓。」〈史臣曰:「太白晝見,已可謂之變,而況經天乎?數年來,李樑專寵用事,至是益甚,廣聚無賴,布列淸要,作爲鷹犬,氣焰薰灼,聲勢鴟張,同己者進之,異己者斥之。人心鬱於下,主勢孤於上,陰盛陽微之證,著矣。太白經天,豈無所召而然歟?」〉

1月30日

○己酉,傳于政院曰:「中宗朝戊辰、庚午、辛未、壬申、癸酉等年,太白經天,內有所記,爲先考啓。」

○弘文館副提學尹毅中、直提學姜士弼、典翰柳從善、應敎朴謹元、副應敎黃瑞、校理金慶元、李遴、副校理柳㙉、高敬命、〈依附李樑,以圖顯要。〉修撰黃三省、李選、副修撰具思孟、柳永吉、正字具鳳齡進箚子曰:

伏以災不虛生,由人所召。箕範五事之微,戴《記》時令之應,非厚誣也。自近年以來,天災時變,非惟無歲不有,而亦無地不然。冬雷失節,后土屢震,仁愛之天譴,告於殿下者,非一再矣。今者太白晝見,殆無虛日,終至於經天,當伏不伏,抗日干正,變異之大,無過於此。殿下惕然警懼,特下博考之命,臣等亦感殿下遇災側身,欲消去之意也。雖不敢指以爲某事、某政之失,而歷觀前代,未嘗不出於昏亂之時,則豈可諉諸天道之遠,而不盡應之之實乎?六事之責躬,八章之罪己,桑穀之枯死,熒惑之退舍,皆由於敬畏之實,則轉災爲祥,消禍爲福,秪在殿下修省之道如何耳。伏願殿下,克謹天戒,終始此心,幸甚。

答曰:「災由否德,予心兢惶,今聞忠言,當留念焉。」

○午時,太白在伏段,不伏經天。

二月

2月1日

○庚戌朔,夜,乾、巽、西南方及天中,如火氣。

2月2日

○辛亥,政院以中宗朝以前,太白晝見之日,考啓。〈世宗朝乙巳年六月十六日、十七日、二十一日、二十二日、二十三日,戊申年五月初十日、二十一日、二十二日,癸丑年閏八月十六日,丙寅年六月二十八日,己巳年五月十九日、二世祖朝乙亥年九月初四日,成宗朝丙寅年六月初十日、十一日、十二日、十三日、十四日、十五日、十七日、十九日、二十日、二十一日、二十二日、二十三日、二十五日,七月初二日、初三日、初四日、十三、十六日,八月初六日、初八日、十二日、十三日、十四日、十九日、二十二日、二十五日、二十六日、二十八日,九月十四,庚戌年十二月十六日。〉 ○未時,太白見於午地。

2月3日

○壬子,午時,太白經天。夜,土星犯天樽星。流星出丈人星,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一二尺許。

2月4日

○癸丑,日有兩珥,上有背,內赤外靑。

2月5日

○甲寅,政院及藥房都提調沈通源、〈恣行貪饕,門庭如市,無所忌憚。〉提調元混、領議政尹元衡、左議政李浚慶〈性度嚴峻淸儉,而但無渾厚之量。〉啓曰:「初四日夜,御室有火變。〈御室溫堗,床下例入火器,以取溫氣。必先以方塼布床下,然後入置火器,而內官於初四日,不布方塼,盛火入置,不復看審,火盛徹器,床板穿燒。夜至二更,焰烟熾發,僅得撲滅。若夜深,未及撲滅,則火將大起矣。上命下內官呂彦章、金宗、金世灝于義禁府。〉伏慮驚動上體,故問安。」答曰:「去夜火變,雖似不重,曾經火災,〈往在癸丑,大內失火。〉故稍有驚動,然不至大驚矣。」

○午時,太白經天。

2月6日

○乙卯,日微暈。

2月7日

○丙辰,未時,太白見於未地。

2月8日

○丁巳,未時,太白見於未地。

2月9日

○戊午,承文院啓曰:「宗系奏請改正之事,自先朝至于當代,非止一再,但其奏只擧系泒差訛,明辨弑逆等事,而不以國祖諱某爲桓祖諱某之子,故雖蒙詔許改正,而使臣等得見於中朝,其所錄不甚分明。今次奏請之文,毋使循舊,當曰:『國祖諱某,實是諱某之子,而非李仁任之子,以亡俘之言,誤錄爲仁任之子云,爲子孫之心,不忍安於寢食,敢爲更瀆奏請』云,而若蒙特許,分明改正,則弑逆之惡,自歸於仁任,而國祖之被誣釋矣。」傳曰:「啓意果當。」

○午時,太白經天。申時,歲星見於巳地。

2月10日

○己未,以宋麒壽爲左參贊,吳謙爲戶曹判書,安瑋爲兵曹判書,沈銓〈唯事利己,縱恣無忌。〉爲五衛將,尹百源爲弼善,李拭爲檢詳,朴素立爲吏曹正郞,洪仁慶爲禮賓寺正,權純〈信之猶子也。信附於李樑而驟顯,故純在籍,信之援引也。〉爲司憲府掌令,朴仁元爲持平,李潤德爲內乘,李文誠爲慶尙右道兵使,鄭應奎爲京畿道水使。

○上召對。

○未時,太自見於未地。申時,歲星見於巳地。

2月11日

○庚申,上御朝講。

2月12日

○辛酉,上御朝講。

○京畿朔寧郡,有女一産二女一男。

2月13日

○壬戌,上御朝講。掌令權純曰:「守令不擇其人,恤民者少,貪虐者多,以此村落空虛,田野荒蕪。民生困苦,未有甚於此時。若擇授廉簡之人,薄稅輕徭,則民受其惠,而流離者可以還集矣。」正言安祉曰:「今之軍卒所居,旣有里役,而分屬各鎭,僉使、萬戶之流,又皆以侵漁爲事,少無恤撫之人,故一經防戌,傾家破産,而終至於流離道路。若能擇授主將,使之糾檢各鎭,不得縱恣侵督,則軍卒庶得少蘇矣。」領經筵事沈通源曰:「二人所啓,正中時病。前時臺諫署經之法,監司殿最之事,嚴明峻絶,少無容貸,故爲守令、邊將,皆畏憚而不爲濫黷之事。今者署經、殿最之法,循私而不嚴,故縱恣無忌。請令臺諫、監司,嚴署經明黜陟,有所畏戢。」〈史臣曰:「通源冒居相位,多行賄賂,殿最、署經,由己而不公者,不知其幾許,而咫尺天顔,陽發嚴明之言,可謂欺心者也。」〉〈史臣曰:「通源所啓,不嚴署經之言,果是矣,勿論人物賢否,徒持賄賂輕重,請囑除官者,誰耶?自己爲之,而初若不知而啓之,欺君甚矣。」〉上曰:「民生流亡,軍卒困瘁,未有甚於此時。自上每常留念,而許多守令、邊將,銓曹亦不能精擇。宜如所啓,嚴明署經殿最之法爲可。」

2月14日

○癸亥,奇大恒爲司憲府大司憲,〈時,大恒爲吏曹參判,上特命擬於大司憲之望而授之。〉〈史臣曰:「大恒有何賢能之可紀,而天眷之特隆邪?好惡如此,無怪乎政令之顚倒也。」〉李重慶〈爲人暗弱,取友不端。結姻李戡,托迹李樑,且結尹百源、愼思報,日夜相從,莫知其醜,識者鄙之。〉爲吏曹參判,尹毅中爲司諫院大司諫,朴謹元爲司憲府執義,李遴、〈諂事李樑,以發其身,雖有友愛之稱,而無足道也。〉姜克誠爲弘文館應敎,朴仁元爲成均館司藝,權純爲宗簿寺僉正,金慶元爲司諫院司諫,朴栗、〈依附李樑,往來不已。〉柳永吉爲持平,具思孟爲司諫院獻納,黃琳、趙德源爲弘文館校理,鄭淹爲禮曹佐郞,權德輿、沈義謙爲司諫院正言,李訒爲弘文館副修撰。〈史臣曰:「一政十人之除,皆樑之鷹犬,而無有一人間之者。於是樑之專恣,不可禦,而國家之危,無如之何矣。判銓曹者,鄭惟吉,而諂附權奸,論人則曰將來主銓衡者某也,論文則曰將來典文衡者某也,至於銓選之際,一聽樑之頤指,故其門客、家隷之騰揚遷擢,若是其盛也。嗚呼,孰謂光弼之後,乃有此人哉!」〉

2月15日

○甲子,大司憲奇大恒啓曰:「小臣無狀,識見愚暗,計慮淺短,在家居官,處心行事,一無足取,薄劣之甚,最出諸臣之下。自顧才器,末官小職,尙難堪任。況於言責之地,敢爲長官乎?請速命遞。」〈大恒,可謂自知之明也,外爲遜讓之辭,內多固位之欲,何足取哉?〉〈史臣曰:「昔在中廟朝,有若遵,乃己卯淸流,而是爲大恒之父。竭思納忠,激濁揚淸,爲一己擔當之責。斯世不幸,雖未能終展所蘊,然至今有以起人聽聞也。大恒若不忝所生,則千載之下,孰不曰:『臧孫,有後於魯哉?」〉答曰:卿前爲本職,已知能堪。固非不合,勿辭。「

2月17日

○丙寅,日微暈。

2月18日

○丁卯,上御夕講。

○午時,太白見於未地。日微暈。

○慶尙道山陰縣北里,雷聲大作,如擊鼓射矢之聲。人仰視之,如有物自天而下,狀如飛燕。近而見之,則飜作飛鳥之形,落地有聲而烟生。俄而又落,就而見,墮於積石之上者破,碎落於厚地者入地一尺許,狀如石,外黑內白,與石無異。大者或如拳、或如鉢,小者如栗、或如柿。破碎者如米屑可掬,而不可名狀。〈史臣曰:「自天隕石,災異非常。考之於古,魯僖公十六年,隕石于宋,漢元帝建昭元年,隕石于梁園。歷代以來,隕石之變,亦多有之。雖不可的指爲某事之應,而或出於政事陵夷之日,或出於國家衰亂之時。變異之作,終不可謂無其應。豈非君上省愆弭災之時耶?」〉

2月19日

○戊辰,日微暈。

2月22日

○辛未,護軍李榮卒。〈以慶尙道兵使病遽,在營未還而卒。榮淸儉簡約,居家有法,屢杖節銊,秋毫無犯,爲國盡誠。家在大丘,而爲火所災,妻子無所居,上嘉其苦節,特令造第以賜之,又繼衣糧。其一時隆遇如此也,然性褊急,刑罰多不中。〉 ○夜,巽方如火氣。

2月23日

○壬申,傳于政院曰:「來二十八日,文廟焚香後,仍欲兼試文武騎射。可當處,令兵曹,看審以啓。」兵曹回啓曰:「泮水之外,必毁人家,然後庶可爲矣。」

○日微暈。

2月24日

○癸酉,憲府啓曰:「先王朝幸學,製述取人,則武擧不可偏廢,或於是日,有以射御試取之時。來二十八日,幸文廟焚香後,儒生則製述,仍於下輦臺,欲觀武才,或射或御,此甚盛擧,固無可議,然文廟之傍,騎馬馳突,似非其所。而況撤屋毁墻,然後排設騎射之路,可知其地窄。若馬逸橫奔,蹈躪傷人之弊,安知其必無?事勢非便,而他規亦多騎射之規,請命勿爲。」諫院亦啓之,答曰:「所啓果當。予意亦然。亦有他規,騎射不須爲之。」

○日微暈,有左珥。

2月25日

○甲戌,午時,太白見於未地。

2月26日

○乙亥,上親行別祭于宣陵、靖陵。

○尹思翼卒。

○日微暈。

2月27日

○丙子,諫院啓曰:「典禮之官,任大職重,朝廷大小之禮,所當十分詳盡,俾無誤擧。況展謁先王之大禮乎?親祭之後,奉審陵上,自是式禮,在所不廢。宣陵親祭時,奉審之儀,曾不預講,而至於自上將詣陵上,贊禮之官,退在于外,以致良久露立,顚遑促召,莫大之禮,倉卒而定,事體顚倒,見聞駭怪。不察之失,一至於此,將安用禮官哉?請禮曹堂上及色郞廳,竝罷其職。政院居喉舌之地,所當倍加詳愼,而其儀註入啓之時,旣知未盡之意,而更不致察,所失與該曹無異。色承旨請罷,都承旨請遞。人主幸學之擧,實是莫大之禮,非但一時瞻聆之有係,而必有後世之議。來三月初三日幸學時,勿令儒生祗迎,徑就拜位,事甚苟簡。若慮出題之晩,至廢迎駕之儀,則幸學之擧,專於較藝,而似非修明禮讓之意也。往在丁巳,亦有此議,大臣臺諫之啓,而命復舊例。其時之議,豈無所見而發也?請命爲祗迎,以示重禮之意。」〈史臣曰:「一身一家,尙不可以無禮,而今之禮官,當國家重禮,忽而不察,唯以文具,委諸下吏,以致失儀,典禮之官,可謂得其人乎?元繼儉居禮官之長,李彦怡爲贊儀之佐,其所失宜矣,何足怪哉?然則非失於行禮,乃失於用人也。」〉答曰:「禮曹堂上、色郞廳,所失則果有,而皆未及詳察之事也。承旨亦未及察,皆可推考,罷遞則不允。儒生祗迎,如啓。」再啓,禮官、色承旨,皆遞。

○日微量,左珥。

2月28日

○丁丑,諫院啓曰:「全羅道節度使李元祐,本以貪鄙之人,唯務肥己,其所歷職之地,莫不羸瘵。今授本職,略無畏忌,益肆貪欲。徵歛本鎭之軍,未充溪壑之欲,誘聚列鎭之卒,不爲防守之役,而使之納價於己,列鎭之將,無所措手。如有不虞之變,將何以守禦乎?請罷其職。」答曰:「李元祐,遞之可也。不可至於罷職,不允。」後累啓,依允。

2月29日

○戊寅,以宋麒壽爲禮曹判書,朴永俊爲禮曹參判,南宮忱爲漢城府右尹,李億祥爲禮曹參議,柳仲郢爲刑曹參議,權信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李純亨爲掌隷院判決事,朴好元爲侍講院輔德,黃三省、李後白爲兵曹正郞,權純爲侍講院文學,沈義謙爲吏曹佐郞,鄭惟一爲司諫院正言,李齊閔、李蘧爲弘文館副修撰,安自裕爲侍講院司書。

三月

3月2日

○庚辰,日微暈。

3月3日

○辛巳,上幸文廟,焚香展謁後,御明倫堂,傳曰:「兩南邊事最急,而今之方伯,俱未諳武禦。瓜期雖未滿,宜遞之,以知邊事之人,勿論爵秩高下,擇送何如?此意每欲言之,而以待公卿諸會處言之矣。吏、兵曹及公卿僉議,其於後日之政,差出。」領議政尹元衡啓曰:「上敎至當。且慶尙監司,〈鄭宗榮。〉瓜期已迫,全羅監司〈李文馨。〉有濕熱病,遞之尤宜。」

○出御題。〈「擬議政府領議政某等,請徑遞兩南方伯,擇遣知邊事之人,兼察防備箋。」〉出御下輦臺,〈在東泮水之內,乃幸學時,下輦處。〉試武藝畢,遂出文武科榜,文科取李庭賓等四人,武科取白麟孫等六人。〈史臣曰:「廷賓之得魁親試者,是實其父樑,預知其箋題,先期宿構也。當初謁聖判下時,內官丁蕃,乘夜來樑家,屛人潛語。自此後三四日,樑諱客不出,及其謁聖之日,樑又稱病不參試官望。廷賓率能書人同赴,卽令書箋先呈,樑家僮僕,待榜於泮水之側,聞廷賓居首,相笑曰:『吾主本當居首矣,今果然也。』其後樑見其友曰:『謁聖時,吾兒竊用吾曾所製表三四長句。』云。且人觀其箋文,皆曰:『語勢順熟無病,固非倉卒所製。』然則廷賓之箋,樑之所製無疑矣。但此箋題,自上豈先漏於樑耶?豈非上預出此題,而丁蕃昵侍窺覘,以通於樑耶?上常深愛丁蕃,其寵待出於尋常,或使唱歌以聽之,或與之作耦射候,時時呼其字曰:『昌之。』蕃之不離上前,媟狎如此,其所以窺覘漏通,固不難也。嗚呼!人主雖燕居之時,愼密其言動,使奸細之徒,無得以窺覘可也,而乃使此題,先漏於樑,以致科擧之不公,朝野之譏議,惜哉!」〉〈史臣曰:「上謁先聖,仍取士,李廷賓居首。廷賓,樑之子,不解文理,不辨東西,一愚人也。前一日,市人皆云:『明日謁聖取士,而廷賓必居首也。』至以所出題意,勸於所知儒生曰:『明日應出此題,盍預製之乎?』問其所從知,則出自廷賓家云。至是果出其題,而廷賓居首,聞者怪之,以爲箋文出於樑手。」〉〈史臣曰:「廷賓,素無名,去辛酉年登第時,物議洶洶。幸而以震雷之變,罷之,人皆快焉。及是其父樑,預知箋題,積日稿成,授之子就試云。樑亦不自安,言於人曰:『吾嘗作邊事之表,與令題,偶與之類,故吾兒竊用登第,亦天命。』云。甚矣,其無所愧恥也!李浚慶爲考官,偶言於人曰:『其箋,非如凡作。』云,樑聞之,吼怒醜詆,浚慶揣慄退縮,恐致不測。爲賀之時,出身人之父兄、親戚,例就後列,行謝恩禮,而廷賓唱名時,附樑之輩,畏樑之人,知與不知,擧朝奔波,悉趨謝列,至於扈衛承旨,亦皆顚倒下階,未及列而拜伏,只有一人侍御,所見極爲駭愕。惟西班則德陽君,東班則正言鄭惟一不拜,樑知之,不悅於惟一。嗚呼!時事至此,可勝痛哉!」〉 ○日微暈。

3月5日

○癸未,曉,微暈。〈史臣曰:「暮春之月,陽氣用事,而積雪連日,是陰氣縱也。今者政權,多出於下,賄賂公行,剝民膏血,財聚於權門,冤起於芧屋。時事至此,陰陽失節,何足怪哉?」〉

3月6日

○甲申,以丁應斗爲議政府左贊成,李夢亮爲右參贊,金鎧爲刑曹判書,沈守慶爲慶尙道觀察使,金德龍爲全羅道觀察使,柳順善爲承政院同副承旨,李廷賓爲成均館典籍,奇大升爲承政院注書。

○傳于政院曰:「觀慶尙監司書狀,〈慶尙監司鄭宗榮書狀,二月十八日,山陰縣隕石。〉則天之隕石,災異駭怪。其石斯速上送事,下諭,又令弘文館,考啓古事。」

3月7日

○乙酉,上御晝講。

○日暈。

3月8日

○丙戌,上御夕講。

○日暈,兩珥。夜,月暈。

3月9日

○丁亥,夜,流星出左旗星下,入右旗星,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3月10日

○戊子,上御思政殿,試講漢語、吏文被抄文臣。

3月11日

○己丑,以姜昱爲江原道觀察使,朴啓賢爲兵曹參議,成義國爲承政院左承旨。

3月13日

○辛卯,三殿〈大王大妃、王大妃、中宮。〉親祭于宣陵、靖陵。行祭後,京畿監司、都事、廣州牧使、兩陵參奉及執事、守令等,賞賜有策,宣醞公卿以下侍衛、執事官,命供饋。回駕至漢江,上迎謁于隮川亭。政院啓曰:「三殿親祭宣陵時,僧人義雲,上左岡隱伏,兵曹搜捕來告。請下禁府推問。」傳曰:「如啓。」

○禮曹啓曰:「進賀使差送事傳敎,而遼東委官張天祚等三人,仍留義順館,待今來公斡發落後,還入歸云。本國當差官進賀之意,令承文院,作急回咨,〈先是遼東都司,以皇極殿火後改成,當進賀之意,移咨差委官張天祚等到義州。〉人情物件,亦令照舊接待以送之事,平安道觀察使及義州牧使處,竝下諭何如?」傳曰:「如啓。但進賀兼奏請及聖節使,來月一時發程事,捧承傳。」

3月15日

○癸巳,以尹行爲東萊府使,崔彦英爲麟山僉使。

○憲府啓曰:「頃者三殿拜陵之時,僧人義雲,潛入靑龍後岡臨壓之地,隱伏窺視,事甚駭愕,聞見痛憤。雖置之極刑,少不足惜,只命杖放,將何以使其徒,有所畏戢哉?請刑推痛治,以快物情之憤。且統領僧徒,責在判事僧。請奉恩寺判事僧,令刑曹進來,推考重治。且右射隊將李承仁,其所屬之處,雖閑雜人,使不得窺見於臨壓之地。況異服緇流,潛入隱伏,而以扈衛之將,茫然不知,致有駭愕之事,罪犯軍令。請下禁府推考。」答曰:「義雲,以遐方迷劣僧人,妄自以爲可隱伏窺見,而誤入之事也。非如他失,而決放,亦非專釋其罪。有同禽獸之輩,何必刑推痛治乎?禪宗判事,雖統領僧徒,如此迷劣僧人,豈盡檢察乎?非自己之失,不可推治。李承仁,已命推考,不須下獄,故竝不允。」三啓不允。

○日暈。

3月16日

○甲午,上御朝講。

○知中樞府事李蓂啓曰:「小臣素以庸劣,又無學識,濫荷殊恩,歷忝淸班,兼帶知經筵,今已八年。常懷愧慄,撫躬罔措。今且年將七十,氣力衰耗,精神昏暗,事多遺忘。論思重地,不可一日冒處。兼帶知經筵,請命遞。」答曰:「卿非不合知經筵,勿辭。」再啓依允。

○夜,月微暈。

3月17日

○乙未,傳于政院曰:「世子所當勤於學問,以盡禮貌,而今月十七日夕書筵時,不讀新受書,書筵官避席懇勸,終不聽從,笑而不讀,反令書筵官速出,大失事體,頓無敬待書筵官之意。近古所無之事,忽有於今日,至爲駭怪。世子宮侍陪內官韓繼貞、金亨碩、河元福、卓承世,常時不能輔導,致有如此之事,竝推考。」〈史臣曰:「輔導世子,旣不擇人,而反歸責於宦寺之輩,可謂謬矣。」〉 ○日暈。

3月18日

○丙申,上御禁苑歧松亭,宰樞、侍臣入侍。傳于世子師尹元衡、賓客元繼儉、李樑曰:「卿等輔養東宮之任,其責不可不盡。自上見世子,愚癡殘弱,不勤學問。昨日夕書筵時,文學權純、說書辛應時入參書筵,世子不讀新受處,書筵官再三强勸,竟不聽從,反令書筵官速出。自上聞之,至爲駭怪,實深慙愧。昔成王有過,周公撻伯禽,故東宮內官等,已命推考。卿等自今輔養勸導,別加盡心。且聞常時書筵,兩日所受,一時竝誦云。不無倦怠之心,卿等議之,自今後,只令誦一日所受。」尹元衡曰:「小臣只參朝書筵,而不入晝夕,昨日世子新受處不讀事,今朝始知。大凡幼弱之時,則雖閭閻小兒,例怠於讀書。世子於昨日,必適有厭怠之意矣。兩日所受之書,一時竝誦,則果必有倦怠之時。自今只誦一日所受似當矣。」元繼儉曰:「前者書筵,亦有强勸而不讀之時也。自古有非常之量,則必有顚倒豪傑之事。昨日書筵之事,小臣則聞之,有欽嘆之心。」李樑曰:「小臣則爲賓客不久,且不入晝、夕書筵。臣見朝書筵時,則世子目不在他,讀之甚勤。此必師傅、賓客、兩司皆會,故用意勤讀也,朝書筵後,則必困怠而然也。且元氣未壯,幷誦兩日所受,勢必至於困怠也。」〈史臣曰:「世子,國本,苟不於志慮未放之時,提撕誘掖,輔養德性,而至於扞格,則雖有英明之質,習成放肆,可不懼哉?今者世子慢忽書筵官,不讀所受書,此心漸長,則宗社無窮之憂,端在此矣。上有憂慮,內以責世子,外以語大臣,爲賓師者,固當恐懼感激,極陳勸戒輔導之方,而元衡曰:『閭閻小兒,亦有厭怠之時。』豈可以閭閻小兒,比之於國本,亦豈可諉之於適然,而不盡養正之道乎?況彼繼儉,以世子戲笑不讀,爲顚倒豪傑。其爲諂媚之熊,可謂甚矣。嗚呼,以一國社稷臣民,所仰賴之本,付之於庸賤之輩,豈不寒心?」〉上出律詩題,〈『許由隱居。』『震畏四知。』『松亭接宰臣。』七言:『魯連東海有高風。』『春風花草香花信風。』五言。〉『親試弘文錄及被抄文臣製述,且講試專經文臣。又出律詩題,〈『松亭接公卿。』『禁苑暮春。』七言。〉下于大提學鄭惟吉曰:「領、右相、大提學外,入侍左右宰臣、侍臣及將士,皆製進。」

3月19日

○丁酉,上御夕講。

3月20日

○戊戌,大司諫尹毅中等上箚曰:

國家之本,繫於儲副,而儲副之賢否,在於輔養之如何爾。是故苟得其道,則心正身修,動無過擧,而爲他日大平之基,不得其道,則反是,治亂、存亡,於斯判矣。可不愼歟,可不懼歟?臣等伏見殿下,所以輔養東宮者,無所不用其極,固無間然矣。然而怠惰之氣易乘,走作之物難持,一有不愼於毫忽之頃,細微之事,則將至於失其養,而終無以成其德矣。近者書筵之上,大失禮貌,非徒多有厭倦之容,動止言笑,亦不以時,不讀新受之書,徑促講僚之退,雖反覆懇達,而尙不念聽,上以貽聖上驚怪之念,下以致朝野憂慮之心,臣等未知輔養之有所未盡而然也。何其近古所無之事,遽發於今日乎?古之帝王,莫不以輔養世子,爲先務。其在三王之世,敎以禮樂,所以交修乎內外,立其師傅,所以啓迪於左右,而又逐去邪淫,不使漸染惡行,選置端良,俾得薰陶德性,故習與智長,化與心成,而治平之機,已兆於在儲之時矣。降及後世,不知慮此,付之於宦官、宮妾之手,而不擇敦厚孝悌之人,學問修正之士,以衛翊之導習之,故心日趨於邪僻,而莫可救正,狃於驕貴,而無所抑畏,亂亡之禍,馴致於繼統之日矣。嗚呼,今往何監,非三代乎?今往何懲,非後世乎?臣等謹按東宮之事,上而師傅,下而僚屬,皆朝廷元老,一時精選,固無所容議矣。然一年之內,開書筵者幾月,一月之間,接宮僚者幾日?束帶端冕,啓閤講書於斯須之頃,而肆志解體,放心逐物於幽獨之地,則臣等恐一曝不勝於十寒,乍作無補於久輟,而未及數仞之泉,終虧一簣之山矣,而況對接賓僚,自有其禮,不可慢而褻之,言笑動止,自有其時,不可輕而失之。丹書之戒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朱熹有言曰:「容貌、辭氣,乃德之符。」此皆聖賢之至言,東宮今日之所當體念者也。臣等竊聞,仁廟之在東宮也,講學不怠,動遵禮法,中廟爲之喜甚,親製訓誡之箴,敦勉進修之方。是以其學粹然,日造高明。雖其天資之美,有以致之,而所以德修罔覺者,實由中廟得其輔養之道也。殿下之於輔養東宮,亦可謂得其道矣。然而或有未免童心,如近日之爲者,臣等竊以爲猶有所未盡而然也。伏願殿下,明其失禮而切責之,勸其力學而深諭之,儆戒常嚴於婦寺迭接之際,訓誨每薦於宮僚不見之地,則以東宮之質,必能有以猛省造進於道德之不暇矣。伏覩東宮答宮官進戒之辭,悔悟之端,藹然言表。苟能卽此而加誘掖警責之功,則何患不至聖賢之域乎?少成若天性,童蒙貴養正,訓導之方,不可不嚴於幼沖之年,而尤不可不出於正也。蓋世子,有宗廟、社稷之托。今日之失雖少,而他日之憂甚大。向來之學暫廢,而將來之責無窮。此機至重,臣等惜之。先王之敎世子也,左右前後,皆正人也,故聞正言、見正事、行正道。如此而欲望其不正得乎?殿下旣得其人於外,以處師僚之位,則宜擇其人於內,以爲侍奉之任,然後動靜、語默,可一於正,而無復有過之地矣。夫刑臣之職,守門傳令,非所以責輔導之任也。然事異上古,宮僚外焉不親,朝夕侍居,唯宦寺而已,則其可不愼簡之乎?苟斥去傾邪之徒,務得謹厚之人,則勤心納忠,有所輔益,必有如士游者矣,而彼趙高之傅秦亥,伊戾之師宋座,前代覆轍,斯可戒也。且東宮之失,內侍不得辭其責,則宦官之罪,必有所在。殿下旣命治之,復諭以周公撻伯禽之意,斯言一出,上下感動,實吾東方臣民之福也。然所係非輕,而罪止行公,非徒不能起宦寺悚懼之心,亦恐無以發春宮省悟之念也。伏願殿下,嚴內敎之法,使專學問之功,命賓師之官,益盡輔導之責,而深罪內官不謹奉侍之失,則國家幸甚,宗社幸甚。

答曰:「觀此箚子,正中予心。養子不敎,父之過,訓導不嚴,師之惰。古有此語,其意最切。比者世子不謹之失,豈非由予不能敎之致乎?徒切慙愧不寧而已。侍陪內官,雖命推考,而非自己之過,故亦命行公矣。予當留意。」傳于政院曰:「東宮內官,勿爲行公。且此箚子,示于師傅、賓客,仍諭益勉輔養之道于講院官。」

○夜,月微暈。

3月21日

○己亥,憲府啓曰:「臣等謹按《大典》推斷條:『凡亂言者,若干犯於上,情理切害者斬,籍沒家産,誣告者反坐。』今者金石連所告犯罪人及事干等,累次刑訊,未得端緖,終無証據。其出於嫌怨希賞誣訴,情跡已露。所當窮推得情,依律定罪,以嚴懲惡之典,而伏覩傳敎,告者金石連亦命放送,非徒啓後來誣陷之路,大違先王定律之意,物情極爲駭怪。請究竟獄事,明示王法。」答曰:「玉福等常時怨上之言,不可謂必無,而事干似不無罪,故累次受刑,石連亦刑訊,又不承服,不可明指爲誣告也。予非偶然計,而收議大臣放送矣。不允。」

○自朝至暮,四方濛濛,有濁氣。日微暈。

3月25日

○癸卯,上閱武于慕華館,出御題,〈『暮春西郊閱武。』五言律詩。〉傳曰:「兩政丞、吏曹判書外,皆製,午前進呈。」

○兵曹啓曰:「常時雖馴擾之馬,風亂則有不順之時,以輦坐還宮何如?大臣之意,亦如此。」傳曰:「如啓。」

○自午時至終日,四方濛濛,有濁氣。

3月26日

○甲辰,以權輟爲議政府左贊成,尹仁涵爲吏曹正郞,柳㙉爲弘文館校理,韓孝友爲世子侍講院司書,李山海爲弘文館正字,安自裕爲京畿道都事。

○日暈。夜,巽方如火氣

夏四月

4月1日

○戊申朔,上御朝講、輪對。

○備邊司、三公、領府事同議啓曰:「防禦使、助防將,不爲預定,則臨事必有窘迫之患。前期抄出,使之治裝,幸有邊憂,則登時分遣,而李元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