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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无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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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你身畴的这名长发小子,应是你师弟吧?他习武的优厚潜质,我一眼便能看透,而且亦隐隐感到,他全身笼罩一股无形的刀气,想必,他所习的武功,有一半是用刀的!”

  他说得一点不错!聂风虽以风神腿饮誉江湖,惟其实在这些年来,他亦时会习练当年窥自聂人王的傲寒六诀,身负刀气实不足为奇!

  白衣汉子续对步惊云道:“但你,我也可瞧出你浑身笼罩着一股剑气,只是,这股剑气却令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种如见故人般的感觉,可是,你这么年轻,绝不应会是我这个风雨故人,但,你为何拥有与他类似的……剑气?”

  说至这里,白衣汉子忽地探出左手,道:“年轻人,我可否试一试你?”

  语声未歇,他的左手己闪电拾着步惊云的右肩,出手之快,步惊云要闪避也来不及,当场给他搭个正着,接着,他骤觉一股如汪洋大海般的剑气在其体内运行,刹那之间已运转了一大局天,同一时间白衣汉子已然抽手!

  但见白衣汉子面露极为惊讶之色,道:“不……可能!你怎可能身负与’他’辕出一辙的剑气?难道……你是‘他’的后人?你,是他的儿子?抑或徒儿?”

  步惊云体内的剑气,其实只有霍家剑气与及黑衣叔叔“悲痛莫名”的剑气,瞧这白衣汉子如斯紧张,他口中的“他”,步惊云相信必是黑衣叔叔无疑,遂破例张口答道:

  “我……”

  “已知道……”

  “你在说谁。”

  “可惜,我虽然……”

  “很想当‘他’的传人,”

  “却始终无缘……”

  “当他的传人。”

  白衣汉子听罢步惊云这句一分为七的话,霎时不由有点失望,茫然沉吟:“是……的,真的可惜!”

  “你,是一柄悲痛的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中奇材,若你能成为‘他’的后人,他日在剑方面的成就,肯定不比我与他逊色,可惜,真是可惜……”

  “以‘他’那样一个爱材的人,何以偏不纳你为徒?”

  步惊云冰冷的目光竟然罕有地若有遗憾,答:“他,当年不纳我为徒,”

  “其实是为我设想。”

  “我很明白。”

  “所以从不怪他。”

  “我只怪我自己……”

  “倔强!”

  白衣汉子眼见步惊云即使不被纳为徒,亦为‘他’说公道说话,眼神之中不期望流露无限欣慰之色,温然道:“不!你能为他说话,他当年不纳你为徒,便是他自己的损失!年轻人,你可也别要气馁,以你的练剑资质,将来一定会自成一家!”

  “他若是剑中神话,你将来便一定会是震惊武林的――剑中传奇!”

  在旁的聂风一直听得莫名其妙,他从不知道以一双冷手使动排云掌的云师兄,居然曾经习剑,也居然差点成为“某人”的徒儿,而对于一二人话中的“他”.聂风更愈听愈是迷惑,不由问那白衣汉子:“前辈,晚辈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请问……

  “你,是否鬼虎叔叔的……

  “主人?”

  乍闻“主人”二字,这名白衣汉子陡地浑身一震,继而又是一阵深深叹息:“对不起,年轻人,我虽然与你所说的那个鬼虎主人,拥有几乎相同的命运,但,我并没有那样的福气,可以成为别人的主人……”

  聂风大奇,追问:“前辈既不是鬼虎的主人,那前辈到底是……

  聂风本想问白衣汉子到底与鬼虎主人有何关系,谁知话未说完,突听身后仍然软跪地上的四君子中之老大,一脸狞笑道:“嘿嘿!老子已经知道你这个白衣家伙……”

  “到底是谁了!”

  此言一出,茶室内的一众人等,皆朝四君子的老大回望,但见他一脸狰狞,似已记起一个极度震撼的江湖传闻一般,君子之风已荡然无存,只听他吃吃笑道:“还记得,当年的武林前辈曾对我提及,那个武林神话,曾有一个与他同样利害、同样命途的所谓好兄弟,可惜此人甚不长进,武林神话的所谓好兄弟,居然……”

  “卖!”

  “国!”

  “求!”

  “荣!”

  “哈哈哈哈……”

  卖国求荣?这是多么严重的罪状!纵是武林神话亦无法担戴得起!眼前这个也如同神话的白衣汉子,竟然曾是一个卖国贼?

  所以……

  为了逃避世人批判的鄙视目光,他才会在这穷乡僻壤隐姓埋名?

  白衣汉子乍闻此,一时间竟没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苦苦一笑,凄然道:“卖国?”

  “你知道的内情又有多少?”

  “我根本不用向你解释,根本不用为自己的声名解释……”

  说着说着,他居然放弃为自己辩白的机会,已然转身离去,谁知就在他转身同时,四君子的老大又再絮絮不休,说他一句:“嘿!有云‘物以类聚’,‘未观其人,先观其友’,武林神话的好兄弟尚且卖国求荣,那个武林神话又怎会是好人?想必,‘他’,也曾与你一起――”

  “卖国!”

  一起卖国四字,简直字字如雷,轰得那白衣汉子全身颤抖,他遽地转身,瞪着四君子的老大,义正词严、一字一字的为他的好兄弟辩白:“不!”

  “他!”

  “绝!对!没!有――”

  “卖!国!”

  这名白衣汉子,本来一直不在乎四君子老大耻笑他如何卖国求荣,然而乍听见涉及他那位好兄弟的清名,他便不由分说,忙不迭马上替他辨护,可见他如何在乎这个兄弟。

  “如果你们硬要说当年有人卖国,你们就说我好了!‘他’,只是于最后关头放我一马,‘他’,绝对没有卖国!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千秋万世,若有人要唾骂卖国求荣者,就唾骂我吧!”

  他竟然把全部罪名都独搅身上,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又为了何人?聂风与步惊云深感纳罕。

  四君子的老大为了扭转自己软跪面前的鬼态,不由又邪笑道:“呵呵!那你即是承认当年曾卖国了?哼!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卖国贼!”

  白衣汉子又是苦涩一笑,道:“是!我当年确曾卖国又如何?中国全民皆苦,活在昏庸无道的皇帝手上,这个由无道皇帝管治下的中国,早就该给我这样的卖国贼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