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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香》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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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尘逗:“师兄,我要是放了无垢,‘崂山’一派,将无噍类。”

  老道一笑摇头:“我永远不信这个说法,贝勒纪刚,如今权势在后,或许炙手可热,可是我绝不相信,如今这位皇上,会容他为一个女子整个‘崂山派’不利,如今这位皇上,身为一国之主,尤其是位英杰人物,他绝对知道,这么做会招致民怨,今后武林没有一个门派会为他所用。”

  天尘道:“师兄恐怕还不知道,如今这里头又多了一个傅威侯的爱子翎贝子。”

  老道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清楚得很,为了不得罪任何一个,为了不牵扯这个官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无垢我给眼前这一个。”

  天尘道:“师兄非让天尘这么做不可?”

  老道微―笑;“那师兄我还不便勉强,只是这是我一桩功德,最大的一桩,望师妹能够在全。”

  天尘沉吟一下,道:“师兄,这还得听听无垢的意思。”

  老道一点头:“可以,而且也应该,就请师妹把无垢叫出来,当面问问。”

  天尘立即扬声道:“无垢,出来!”

  燕侠心头随即为之一阵跳动。

  只见大殿里出现了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无垢一身道装,婷婷行了出来。她神色微见憔翠,只是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帘低垂,也没往燕侠站立处投过一瞥,缓步出展下阶,来到近前,向着天尘施下礼去:“师父!”话声很平静,也很轻微。

  天尘一张鸡皮老脸,也没有什么表情,道:“见过你师伯。”

  无垢转向老道施下礼去,话声仍然平静轻微:“师伯!”

  老道含笑点头,一连说了两声“好”。

  天尘道:“刚才你在殿里,你师伯跟我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现在把你意思,亲中禀知你师伯。”

  无垢没说话,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

  天尘道:“说话呀!”

  无垢仍然不说话!燕侠原有一脸的热诚,一脸的激动,如今他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几乎沉一了底。他没有觉得难过,只觉得浑身发冷,这股冷意一直透到了心里,他吸了一口气,正打算走。

  只听老道笑嘻嘻地道:“师妹,我能不能说两句话?”

  天尘道:“师兄有话请只管说。”

  老道忽然敛去了一脸的笑意,老脸上换上了一片肃穆凝重神色,缓缓说道:“师妹,

  一念之误,已铸终生大恨,何忍让这恨事再在晚一辈身上重演?”谁也不懂这话何指!至少燕侠跟无垢不懂。

  而,天尘老道姑却突然脸色大变,一个枯瘦身躯也泛起了颤抖,抖得一袭道无风自动,簌簌作响。这,使得无垢抬眼,她脸上一片惊异,就要说话。

  忽听天尘颤声道:“无量寿佛,无垢,脱下道袍,还你本来,跟这个郭家人走吧。”只见,无垢脸色也泛激动,身躯猛然轻颤,两串晶莹珠泪夺眶而去,双膝一曲,跪了下去,哑声道:“师父,弟子终生感激,永不敢忘大恩德。”

  她站了起来,头一低,向着燕侠走了过去。燕侠只激动,简直不能自己,向着老道道:“道长,晚辈也终生感激,永不敢忘大恩德。”他曲下一膝,一拜而起。

  老道又笑了:“年轻人,你这一礼,老道受了,而且受之无愧,只是,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这位师妹……”

  燕侠一点就透,也心甘情愿,道:“晚辈应该!”

  他转向天尘又曲下一膝,也是一拜而起。

  天尘有一点激动,话声也有点沙哑:“我生平只收这一个徒弟,要好好待她,此地不是善地,早走为宜,去吧。”

  此时,无垢已到燕侠身边,闻言再度珠泪夺眶,一声:“师伯,师父!弟子拜别。”

  她双膝落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身,跟燕侠就要走。

  只听老道道:“真是好事多磨。”

  燕侠也为之目闪寒芒。

  就在这时候,二前四后,六人人影如飞射落到院子里,正是傅侯父子跟文武英杰四护卫!

  天尘老道姑脸色大变,急忙上前一步,稽道说道:“贫道天尘,见过侯爷!”

  傅侯脸色冷峻,微一抬手,转眼望老道。

  老道不慌不忙稽首:“‘崂山’‘上清宫’烧火做饭道人见过侯爷!”

  傅侯许是听说只是个烧火做饭道人,这回却是连手都没抬,转望燕侠,两眼立现逼人寒芒:“郭燕侠,你胆子不小,不但顽抗拒捕,伤了一位领大内侍卫的多罗贝勒,而且还敢逗留京里,这次本爵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你逃出手去。”

  燕侠没说话,一声没吭,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

  傅侯转眼又望无垢,道:“纪刚已经把你交给我的儿子傅小翎,你站过来,我要下令缉拿叛逆了。”

  无垢颜色不变,站着没动,平静地道:“回禀侯爷,贝勒纪刚不是民女什么人,他无权把民女交给任何人。”

  傅侯脸色一变,旋即又趋于平静,微点头:“你说得对,纪刚唐突,我也跟着糊涂,那么我找你师父!”

  第十九章

  傅侯就要转向天尘。

  无垢道:“侯爷来迟了一步。”

  傅侯目光一凝:“这话怎么说?”

  无垢道:“民女已经由家师跟家师伯做主,许给了郭家的燕侠。”

  贝子爷傅小翎急急大叫:“爹……”

  傅侯冷然抬手,傅小翎倏然住口。

  傅侯逼视无垢:“谁是你师伯?”

  无垢抬手向老道:“这位便是。”

  傅侯微一怔,目闪寒芒,转眼望老道:“本爵走眼了。”

  老道微欠身:“侯爷好说。”

  傅侯道:“你为什么骗我?”

  老道道:“老道不敢,老道确是‘崂山派’‘上清宫’一名烧火做饭道人。”

  傅侯道:“你是天尘的师兄,也就是‘崂山’掌教天鹤的师兄,怎么会沦为烧火做饭道人?”老道道:“不敢瞒侯爷,若论‘崂山’这一代掌教,本该是老道的,但老道淡泊懒散,把掌教让给了天鹤师弟。天鹤师弟接掌门户之后,大权在握,所作所为大违上一代掌教遗训,老道唯恐受差遣去做那那老道不愿做的事,故而情愿烧火做饭。”

  傅侯道:“原来如此,只是烧火做饭道人,就不可以不听掌教令谕,不受差遣了么?”

  老道道:“祖师傅下来的规法,烧火做饭道人,除了烧火做饭之外,可以不必做任何事。”

  傅侯道:“但是现在你却做了烧火做饭以外的事。”

  老道微一笑:“侯爷明鉴,这是私事,况且规法是说不必做烧火做饭以外的任何事,并不是不能做。”

  傅侯道:“你好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