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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香》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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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燕侠道:“那好,我来告诉妹妹……”

  话锋微顿,接道:“这位菱姑姑,我也只是听老人家说的,我没见过,甘多年前在京里时候的事,那时候恐怕还没我呢……”

  秀姑道:“大少坐下说吧!”

  郭燕侠道:“没人等咱们吃饭吧?”

  秀姑没说没有,只说:“不要紧!”

  郭燕侠当成了“没有”,他坐了下去,微抬手道:“妹妹也坐。”

  秀姑也坐下了,就坐在燕侠的对面。

  等到秀姑坐定,郭燕侠道:“老人家的上一代,是位读书人,夫妻俩带着襁褓中的老人家,在渡海途中遭遇灾祸,父亲被害,母亲被人劫掳,老人家被母亲咬破手指写了血书扔进海里.老人家命不该绝,漂流了几在几夜,在奄奄一息的当儿,被先朝遗臣剃渡出家的郭将军,及有海皇帝之称的异人怀老神仙所救,以他们两位之姓,做为老人家之名,上一字郭,下一字怀,穷多年之心力,合两家绝学之长,造就了老人家文武造诣修为。

  学成,老人家循血书所指,上京寻母复仇,半途,结识了貌称绝代,技比天人的奇女子胡凤楼,在姑娘是京时‘威远镖局’总镖头‘金刀无敌’韩振天义女,是‘神力老侯爷’的独子‘威武神勇王贝勒’傅玉翎的红粉知己,也是他们那位皇上康熙眼里,文可安邦、武可立国,独一无二的奇女子。

  老人家进就之后,以海皇帝怀老神仙旧部‘通记钱庄’及‘天津船帮’的财力、人力创设了‘威海堂’,没多久即震动京畿,众家皇子无不拉拢,但老人家旨在寻母复仇,从不参与他们之间的纷争;格格、郡主无不倾慕,但老人家也情有独钟,从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结果,老人家觅在仇踪,韩振天是其一,康亲王是其二,老人家仁厚宽大,仅施薄征,未取他们性命,老人家也进禁宫内苑觅和母亲骨骸,康熙震慑愧疚之余,亲封老人家为‘无玷玉龙’。

  其间,四阿哥雍亲王,也就是现在的雍正允祯,为拉拢神力侯傅家。千方百计促成了傅胡两家的亲事,老人家遭此打击,毅然隐归,到后来进宫之时,玉贝勒、胡玉娘心生误会,护虏主心,双战老人家,老人家剑下留情,胡姑娘却刺了老人家剑。母亲骨骸已然觅得,老人家再次遭此打击,及毅然率‘天津船帮’、‘通记钱庄’合成之‘威海堂’离开伤心地回到南海。

  据说胡姑娘事后知悉内情,感激愧疚交集,曾经追到了‘天津’,但又迟了一步,没能见着老人家,所以,至今允祯对老人家是既恨又怕,胡姑娘也总认为亏欠老人家。如今‘八方镖局’这位菱姑姑,就是胡姑娘当年的侍婢之一红菱,胡姑娘当年的三位侍婢,还有两位是紫鹃、蓝玲。这就是当年的京里事,我也只能给妹妹说个大概……”

  秀姑道:“知道这些就够了……”

  燕侠他一听秀姑说“够了”,以为可以不必现说什么了,他就要往起站。

  只听秀姑道:“大少这位菱姑姑的两个女儿,也就是‘八方镖局’的正副两位总镖头……”

  郭燕侠心头猛一跳,倏然恍悟,这可是姑娘秀姑的正题,这时候想再躲,当然更来不及了,索性装了糊涂,道:“没错,怎么?”

  “‘八方镖局’创设不只一天了,‘济南府’这么些人从没见过她们这正副两位总嫖头,只大少一人见着了……”

  “是啊,我见着了。”

  秀在低了低头,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她们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像像这位菱姑姑?”

  这恐怕是正题里的正题。

  姑娘的心事应该是由此而来。

  姑娘的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应该是由此而来。

  现在,郭燕侠的心里像面明镜,他完全明白了,打从见秀姑的头一面到今天早上之前,这段时候里,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往那么想,如今,紧逼到了眼前,由不得他不往那么想了。

  他心里为难,也很难过。

  为难的是,他始终拿秀姑当妹妹,诸明的女儿,理所当然是妹妹。

  一难过的是,只怕他要辜负秀姑,倒不是秀始不可爱,秀站是个好姑娘,无论从哪儿说,都绝对是个姑娘,奈何他始终拿她当妹妹,而情之一事,偏又是一丝儿也不能勉强,否则就是害人害已,不论是害人,抑或是害已,一害就是一辈子。

  而且,偏秀姑又是这么个姑娘,那么柔顺,那么柔婉,柔得让人不忍心明说;柔得让人不能不担心一旦明说之后的后果。

  眼前就是个大难,人违心之论,一那是欺人欺已,实话实说,又怕秀姑的心事更重,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该怎么办?

  脑海里意念盘旋飞闪,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么一句。“还好。”

  他认为,这一句不轻不重。

  可是秀姑听进耳朵里,却不觉得轻,其实,她本不用问,想也知道“八方镖局”那正副两位决镖头长得怎么样。尤其是在昨夜人在暗处,见着了郭燕侠那位菱姑姑之后,可是,她就是要听听郭燕侠是怎么说。

  唉,女儿家的心啊!

  秀姑听了这句话之后,脸上的颜色变了一变,脸色显得白了些,苍白!她又问了话,话声比刚才那句轻多人“那么,胡姑娘始终认为亏欠老人家的,这份亏欠,是不是有可能由大少那位菱姑姑,从小一辈的身上作补偿呢?”

  老实说,这话,姑娘不该问,以她这么个女儿家,这种话,就是逼死了她,她也未必会启齿。

  而如今,她居然问了,不但问了,脸色还只见苍白,未见羞红。

  是什么力量驱使她如此,不问可知。

  而这种现象,却也是更令人担心的。

  郭燕侠一颗心沉到了底,一下子也拨得很紧,但是,他脸上却泛起了笑容,而且笑得很爽朗:“妹妹想到哪儿去了,廿年后的今天,菱姑姑的三位早已离开了胡姑娘,嫁作他人之妇,也早已不再是胡姑娘的诗婢,而且儿女也不是他们三位一个人的,怎么可能,何况,老人家从不认为胡姑娘亏欠他什么?”

  秀姑略嫌苍白的娇靥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羞红,那颗乌云螓首也微微低了下去。

  只见苍白,未见羞红,不是发现象。

  如今,苍白的娇靥之上泛起了一抹羞红,应该是好现象,似乎,姑娘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去。

  而,郭燕侠他是个有心人,紧接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这种事,要靠缘份,也不能有一丝儿勉强,不能如愿,总是缘份不够,能说谁欠谁的?更不能怨天尤人!”

  他话是点到了,就不知道姑娘听懂了没有,看姑娘的神态,仍然是螓夔半偏,羞红泛上雪白的耳根。

  看在眼里,郭燕侠的一颗心依然沉在底部,并没有往上提升一寸一分。

  就在这时候,轻快的步履声传来,诸明的话声也传了过来:“丫头,是大少还没起床呢,还是你还没收拾好?”

  秀姑连忙抬起螓首,羞红已然不见,神色里带几分惊慌:“刚才我问大少的事,千万别跟我爹提。”

  郭燕侠:“我知道,我不会……”

  他站了起来,秀始跟着站起。

  诸明来到,从外头可以看见里头,他微一怔,旋即带笑走了进来:“好啊!丫头,你是怎么来请大少的?我饿得前心都贴后心了。”

  郭燕侠泰然安详,像个没事人儿:“别怪秀姑妹妹,是我起得晚了点儿。”

  “我敢怪她?”诸明一指秀姑道:“这个丫头是道道地地的粉捏的,我还没怪她呢,她就眼眶里含着眼泪了。”

  郭燕侠笑了。

  诸明也笑了。

  秀始她也笑了,令人心悸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郭燕侠一眼,又低下了头。

  只听诸明道;“走吧、大少,吃饭去吧。”

  郭燕侠跟诸明走了,姑娘秀姑则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