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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雄风》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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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瑞一连拆封了二十余招,无法争取回主动之势,直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正在苦战之际,忽见太清真人出现在院门当中,心头猛然大震,触想到如果能够出其不意,越过此门,那就等如闯了五关。

  他本来已经落在下风,此时心神旁聋,白灵官真人何等厉害,刷、刷、刷一连四五招,把他迫到院墙墙根。

  金瑞退无可退,心里又惦记着飞跃院门的事,忽然发觉退无可退,手肘碰在墙上,大响一声,那道院墙险险被震穿一个大洞。

  他手肘受阻,剑势微懈,金光闪处,那支明晃晃的枪尖已分心刺入。

  存亡一发,金瑞反而慑住心神,仗着身法独步天下,出其不意横移一步。

  白灵官真人喝声好,来不及变招取敌性命,枪尖一送,扎入对方左肩肩上。

  这一枪简直洞穿了金瑞肩头,金瑞痛彻心肺,半身麻木,但脑中还想到珠儿,不肯就此倒下,长枪猛挥,剑光四射,竞把白灵官迫退五六步远。

  他浴血奋战,状类疯狂:白灵官脾气虽暴,到底经过四十年深谷禁钢,锋棱已平.睹状微觉不忍,加上对方乃是昆仑弟子,杀死了他,便是一场门户之争,是以一味封拆,脚步不住后退。

  晃眼又战了十余招,太清真人道:“金瑞你还不认输罢手?”声如鸳凤,清越异常,全观均可听到。

  金瑞平生稳重自持,彬彬有礼,可是此时此地,已不同平日,竞已触发了平生第一次抑不住的狂野豪气,厉声道:“住口,昆仑派没有认输的人。”说罢又厉声长笑,刺耳已极。

  忽地一条人影,疾如飘风般从院中一株高树浓荫中掠下来,剑光如虹,直取白灵官。

  太清真人微嗜一声,知道此人乃从观中出来,径从院落中的大树飞渡,故此瞒过自己耳目。

  白灵官功力深厚,础磋之间,已发觉来人剑术之高,内力之强,平生仅见,不敢大意,连忙舞枪护身c目光一瞥,已看清楚那人儒生装扮,面蒙青巾。

  这蒙面儒生出剑又快又辣,一触之际,已攻了数剑,剑光宛如惊涛骇浪,硬把一代名家白灵官真人迫开大半文。

  金瑞身形一歪,直向外面跟路退开,原来那蒙面儒生武功高强,一面挥剑攻敌,一面推出一掌,把金瑞撞得直向外面退开。金瑞神智陡然一清,暗想自己今晚死在观中,毫无用处,倒不如逃出一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心意一决,便借着朗舱退开之势,猛然一提气,往回路纵去。

  外面的三道门户,虽然有人把守,但太清真人只有命令拦阻来人前进,没有命他们不放人走。

  玄钟、玄铰两值老道人心地慈善,又顾念到师妹珠儿,是以明明见到金瑞纵出来,却不拦截。

  转眼间金瑞已退出隐汕观,提气直奔下山,走了数里,一条人影刷一声落在他面前,竞是玉亭观主史思温,一身儒生装扮,但面上却没有蒙起来。

  史思温惊道:“你的伤重不重?”

  金瑞喘一口气道:“还可以支持。”

  史思温忙取出崆同派灵药保心丹,让他服下,同时又捏碎了七八粒,洒在他左肩伤处,撕下衣服,替他草草包扎上。

  裹完肩伤之后,刚刚觅路下山,隐仙观那边忽然传来数响钟声,忽快忽慢。

  史思温知道这是峨嵋派用钟声报事之法,虽不知意思,但想必不是好事,便拉着金瑞急急下山。

  快要转出山口,忽然一伙人从树丛石后涌出来,拦住出路。

  史思温扬目一瞥,认得当中一位老道人,正是早先他由天屏谷出来时碰上过的玄镜道长,还有玄法、玄明两人。另外尚有五人,其中一男一女,均是俗家打扮,却是凌铁谷凌红药兄妹。

  史思温心中嘀咕,情知那玄镜道人武功精深玄奥,不同凡响,自己空身碰上,还可一拼,目下背上多了一个金瑞大碍施展。

  金瑞哼也不哼,原来他一则血流过多,二则气力用竭,故此己陷入昏迷。

  玄镜道人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贫道特地带同本门师弟师侄们,见识一下崆同剑法。”

  史思温打个稽首,道:“道兄慈悲为怀,可否方便则个?敝友被白真人金枪刺伤,如今人已昏迷。”

  若是金瑞清清醒醒,史思温宁死也不肯向对方求情。目下他却是为了朋友性命,故此才不惜低声下气,请对方让路。

  玄镜道人微笑道:“玉亭观主务必见谅,贫道奉命守住此处,只要观主闯得过去,万事皆休。”

  凌铁谷厉声接口道:“让你过去,有那么便宜的事?你伤了我天屏谷之人,盗走本山灵药,这还不说,适才还伤我观中道侣,哼,我只奇怪掌门真人和师叔均出动搜捕,你却如何能安然到此?”

  史思温怔一下,道:“凌少侠此言从何说起?”

  凌红药接口怒道:“我以前以为他是好人,哪知竟是这等卑鄙之辈,他根本就是存心害珠师姊他们不能相好。”

  史思温一肚子委屈,皱皱眉头,道:“姑娘之言,贫道好生不解。”

  玄法道人忿然作色,道:“我在观前草坪上己对你说过,掌门真人宽大为怀,定下三日之期和七日之限么?你在天屏谷大闹不时,刚才听报警钟声说,明明已放姓金的逃出观门,你还随后剑伤我观中之人,方始逃逸无踪,哼,哼,不消片刻工夫,掌门真人和师叔等均要驾到,看你还有什么狡辩之言?”

  史思温越听越糊涂,根本他和玄镜道人等打了一场之后,便急赴天屏峰,但上了峰顶,方始想到金瑞不曾及早见机撤退,可能遇险,便急急下峰赶去,果然碰到金瑞浴血疾奔下山。

  他道:“敢问何谓三日之期,七日之限?师兄可否再说一遍?”

  玄法道人作色道:“再说一遍又何妨,掌门真人念这姓金的和珠师抹两意甚诚,故此传偷本门,三日之内,如姓金的寻上山来,不得拦阻,任他把珠师妹带出山去。但过了三日,则限于七日之内,闯过五道门户,便仍可把师妹带走,逾此期限,师妹永居本山苦淹。”

  史思温啊了一声,细细一算,三日之限,只过了个时辰。假如赶早一步,在子时以前上山,什么风波也没有了。

  玄镜道人袖袍一挥,玄法等七人便布成一个阵势。

  时在深夜,峨嵋派的人只看到他好像背着一个人,面目却瞧不清楚。有人甚至以为那是天屏谷中盗走的九幽石兰、摄魂铃、鹤顶红等奇卉异草,打成一个包袱,斜驼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