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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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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门七鬼的老四黄迅,只因自己方面全盘落败,尤其倚为长城的金蛟尺田俊居然才见正点之面,便急急逃走。

  这本已足够教他心惊神乱,加上老五临死前一声惨叫,更加使他魂飞魄散。

  铁翅雕谭克用是本省总捕头,武功可比神眼张中元更高一筹。

  这时一见有可乘之机,手上一紧,就在生判官沈鉴和神眼张中元扑将过来之际,刀光如雪过处,黄迅惨叫一声,吃他刀尖抹过颈际,气管、食道全部割断,扑通一响,掉向地上。

  这一仗大获全胜,且毫无伤折,三人大感欣幸,互相握手一笑,然后便各自散开了。

  生判官沈鉴仍回去坚守岗位,他虽然情知不会再有事情发生,却不肯有丝毫大意的念头。

  从这些小地方看来,他们之所以能够成名露脸,除了本身武功之外,的确另有奥妙。

  自从经此一役之后,往后的三天路程那额固把总态度大变。

  只因当晚他曾经目睹生判官沈鉴施展八步赶蟾的绝顶轻功,一举毙敌惊仇,使得这军官也极为钦佩。

  于是,一路上便少却许多麻烦。

  这天下午他们一行已过了河南南阳府地面。走了十余里路,众人齐在一座小岗后歇马。

  那儿再过四五丈,有个半亩大的清潭,潭边散石乱布,不宜憩息,是以众人便在岗后一片草地上,下马解鞍,一面让群马到潭边喝水,一面众人稍稍休息。

  生判官沈鉴有点落寞地自己搬了那马鞍,放在潭边,坐在上面休息寻思。

  铁翅雕谭克用和神眼张中元不敢打扰他,在草地上和把总老爷闲聊。

  “莫非又将有什么变故吗?”那把总狐疑地问:“沈老总在那儿干吗?”

  铁翅雕谭克用凝瞥张中元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道:“实不相满,今早在南阳府时,我们已收到一点消息,大概事情会在这一程内发生。”他忽然变得非常担忧地叹口气,继续道:“但愿这消息并不真确,若是那魔头出手,咱们只怕难逃此厄。”“是什么人?你倒是说出来听听啊!”神眼张中元接口道:“是个极著名的黑道人物,人称修罗扇秦宣真。”

  岗外大路上忽然数骑疾驰而过。

  三人一起被惊着似地回头去看,只见四匹白马疾驰而过,马上人俱是一色灰衣疾装,也同时向这边瞧来。

  眨眼间蹄声远去,三人惊疑地相顾时,忽然身后有人冷哼一声。

  三人一起矍然回瞥,原来乃是生判官沈鉴。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这时他也坐将下来,道:“两位兄弟可曾瞧出是什么来路?”声音甚是森冷。

  神眼张中元道:“还不是那魔头的人,可恨的是太以轻狂,故意露这一手,教我们先知道一点,这是端的哪一门架子啊!”

  铁翅雕谭克用四下一瞥,却见沈鉴的马上没有鞍,但潭边又不见那马鞍踪迹,忽然若有所悟地吁口气,目光和沈鉴相遇时,各自微微一笑。

  生判官沈鉴转到三人面前,先伸手与额固把总,和他相握,道:我看再不出半个时辰之内,那魔头便会到达现身,这一仗凶多吉少。就此先行辞别。”

  把总老爷犹自错愕之时,沈鉴已和谭张两人拉手。

  三人都流露出“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神情,将个毫无江湖阅历的把总老爷看得又狐疑,又纳闷。

  当下他便自出主意,传令那三十精骑立刻上马,全是刀出鞘弓上弦严密戒备。一面派出六骑,分作三拨,扼守三面通路。

  刚刚安排妥当,忽听土岗上有人长笑一声,众人一起注视,只见距离四人憩处约摸三丈余远的土岗顶上,站着一人。

  只见此人一领长衫,衫上闪闪有光,显然是丝绸料子,他头戴逍遥巾.脚踏无忧履。

  就在众人转眼顾视之际,只见他在长袖飘扬中“刷”地打开一柄扇子,大红的扇面,使人觉得甚是刺眼。

  额固把总愣一下,大喝道:“什么人?快点滚开。”喝声中,二十余精骑手中长弩也指向土岗之上。

  那人朗朗道:“修罗扇秦宣真是也,你们且瞧。”说时,手中红光耀眼的折扇向四下一扫。

  众人随他手中扇指处,转眼瞧时,只见岗后两边忽然拥出六七十人,全是一手持藤牌,一手握刀。

  这里二十余精骑到底是受过正规训练的,虽见对方人多势众,却全无喧声,静待军令。

  额固把总反而心怯,一时不知怎样办才好。

  生判官沈鉴低声道:“把总老爷不可造次,对方数十人全是黑道知名之士,若胡乱动手,只怕无一能够生还。”接着又向谭张两人道:“敢情尽是黑道中好手,怪不得掩到岗后,咱们仍无所觉。”

  神眼张中元应声道:“是的,那里面我倒有大半见过认得,但若非咱们这边人讲马嘶也不致这么容易便让他们掩到。”

  额固把总一时下了不了台,哇哇大叫道:“咦,你们这一伙人个个持兵露械的,敢是要造反?造反可是全家抄斩的滔天大罪。”

  岗上的修罗扇秦宣真冷笑一声,那笑声四下散布开,众人但觉耳鼓震荡,甚是难受。

  额固把总不由得愣一下住口。

  人影乍闪,那秦宣真已到了四人面前。

  这一来,即使那二十余精骑要放箭,也只能向岗外的大伙人发射。

  只见那秦真真双目如电,在四人面上一扫而过,最后停在生判官沈鉴面上,冷冷道:“你便是生判官沈鉴?”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掌,道:“那断肠镖呢?”

  生判官沈鉴也冷冷道:“你就是凭着那干人便要我奉送吗?”

  修罗扇秦宣真仰天一笑,道:“答得好,我秦某虽然薄有虚名,但未必放在三省总捕头眼中,今日想不露一手,只怕无法取得那宝贝。”

  额固把总忽然传令命那派去扼守通路的六骑回来,可是令虽传出,却毫无回应,他忽地厉声道:“喂,你把我的人怎样了?”

  修罗扇秦宣真头也不回,冷冷斥道:“饭桶,你不会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