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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4》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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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第九章 扑朔迷离

  宋问没有理会龙鹰投向他的目光,从容不迫的道:“越兄可知在飞马牧场里,最不想举办飞马节者是谁?”

  越浪一怔道:“难道竟是商场主?”

  宋问赞赏道:“越兄非常聪明。”

  越浪呆瞪着宋问,像想将他看通透一点。

  在场者只有龙鹰掌握到越浪此刻的想法,越浪对宋问是刮目相看。

  宋问现在说的,肯定是牧场的最高机密,在牧场内地位稍低者亦没资格与闻,更不可泄露出去,否则是对来参加者的失敬。而宋问随随便便的说出来,一是他有透露的资格,事后不用承担罪责,否则就是失言。看宋问的神态,该是前一个可能性居多。

  龙鹰亦要对宋问重新评估。

  古梦客气的道:“愿闻其详!”

  龙鹰反成陪客,不过他颇享受这种乐得自在悠闲的感觉,且被宋问惹起好奇心。

  宋问悠然道:“场主的想法,牵涉到举行首届飞马节背后的源起和因由,不知各位嘉宾贵客,对此有否作过深思?”

  古梦有点尴尬的道:“对古某来说,能参加飞马节是一种光荣,却从没有想过举办飞马节的原因。”

  龙鹰心忖这个叫宋问的家伙真他奶奶的不简单,举手投足,一言一语,均充满个人的魅力,言简意赅,在百多人面前侃侃而谈,牵动着所有人的情绪。

  越浪皱眉思索道:“会否起着鼓励中土骑射风气的作用呢?”

  宋问道:“虽然确有这个作用,却非是主因。”

  转向龙鹰道:“范兄也是参与者,快给愚生动脑筋想想。”

  龙鹰愕然以对,傻呼呼的抓头道:“宋兄问的不是越兄和大龙头他们吗?怎会忽然扯到小弟身上来?”

  众人齐声失笑,登时大大模糊了范轻舟与对方本敌我分明的界线,唯一的例外是古梦,板着脸孔。

  宋问没好气的道:“现在是大家聚在一块儿闲聊嘛!”

  一直没说过话的“凶神”敖啸勉强挤出点笑容,道:“如果我们猜不到的话,宋兄会否揭开谜底?”

  宋问盯范轻舟一眼,含笑摇头。

  最关心的是越浪,与宋问的对话,令他比之到牧场后任何一刻更接近商月令,对她的事当然是知道得愈多愈好。忙道:“范兄和我们一起动脑筋想想吧!”

  龙鹰耸耸肩胛,轻松的道:“想猜到原因,必须将飞马节放在那个时代去考虑,时值大唐开国之时,声势如日中天,八方来朝,飞马节正是最应时的庆典。哈!宋兄!小弟猜对了吗?有没有奖赏?”

  越浪拍腿道:“还是范兄了得,这个肯定是答案,同时说明了商场主不愿再举行飞马节的理由,就是再没有值得庆祝的事。”

  龙鹰微笑道:“聪明的是越兄,但愈聪明愈爱往复杂处想,有时反及不上小弟这个脑筋简单、直肠直肚的人。”

  越浪一怔道:“范兄这几句话大有深意,怎是一般人的见识?”

  相处下来,龙鹰对眼前的敌人已有另一番看法,至少以越浪为首的岭南人马,对自己敌意不浓,但因和古梦结伙而来,理所当然地站在他的一方吧。

  古梦向宋问道:“猜对了吗?”

  龙鹰又有想法,宋问似有解开自己和古梦间的嫌隙之意,只因手法巧妙高明,故能不着痕迹。

  宋问微笑道:“确是这般的简单。”

  众人都知他尚有下文,静听他说下去。

  宋问接着道:“我们牧场的几位大老,如大总管宋明川和主执事商遥,都是主张办飞马节者,但都没法说动场主,直至尽忠和孙万荣的首级送至神都,事情终出现转机。这样说,越兄明白了吗?”

  越浪现出个苦涩的笑容,颓然道:“明白了!多谢宋兄点醒越浪。”

  龙鹰整张头皮发着麻。

  难怪商月令这么着紧自己是否来参加飞马节。我的老天爷,飞马节根本是为他龙鹰而办的另一个庆典,中土因他重拾失去了的声威,远征突厥等若贺节的重礼,大添飞马节的声势。

  宋问的一番话婉转地拒绝了越浪欲一见商月令的恳求,手段高明至极,不会令对方难堪,识相的当知进退之道。同时解释了商月令因不欲任何人对她有痴心妄想,遂不露面,以免飞马节变成她的招亲大会。

  宋问没有直接说出她看上的是龙鹰,又或非君不嫁,但言下之意,表明了只有像龙鹰般的战绩功业,方能打动她的芳心。

  这番话就像特为龙鹰而说的,他亦该是感受最强烈的人。

  越浪闻弦歌知雅意,虽免不了失望,但仍有风度的表示谅解和接受。

  不论越浪的家世如何显赫,他如何自负,亦自知难以和被誉为另一个“少帅寇仲”的鹰爷相比。

  此时人人心内想到的,该是商月令另一个不肯露面的原因,是龙鹰并没有出席飞马节,使商月令不愿亲自下场,参与飞马节的诸般活动。

  宋问长身而起道:“打扰哩!明天再见各位。”

  龙鹰陪他站起来。

  越浪、古梦等全体起立相送。

  文纪昆装作漫不经意的问龙鹰道:“范兄明天会下场打马球吗?”

  在龙鹰回答前,宋问已代他答道:“这是当然的事。”

  文纪昆目光朝龙鹰投来,狠盯他一眼后,道:“明午马球场上见。”

  龙鹰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告诉他们自己既不懂打马球,又准备在球赛开锣前先行开溜。且知明天的比赛会是对人不对球,洒然道:“文兄不用杖下留情。哈哈!”

  文纪昆淡淡道:“‘上阵无父子’,范兄不用担心。”龙鹰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偕宋问离开。

  直至回到湖边,掉头朝山城的方向举步,宋问闲话家常的道:“文纪昆是今届飞马节入选‘新贵榜’的名家之一,打马球颇有一手,是始安郡人。十七岁时击杀活跃于云贵一个恶名昭著的恶霸崭露头角,因而备受注目,被邀加入云贵商社,得古梦重用,声誉很好。”

  龙鹰心忖除那个有“兰陵公子”之称的白盖外,就数文纪昆的嫌疑最大,两人均为今届飞马节受邀新贵名单上的人,吻合大江联另两个入选者的资格,所以他可以将目标收窄至这两个人身上去,逐一对付。

  宋问续道:“古梦从来不是我们名单上的嘉宾,名气虽大,可是不够正派,近年来发财立品,做些修桥补路的事,使我们对他略有改观,仍不足让我们将他列入邀请名单上。今次他是以文纪昆马球队成员的身份来参加,又有越浪为他说项,场主方肯点头。他刚才忽然变得判若两人,正因怕给驱逐离场,那时便要颜面尽失了。”

  龙鹰想都没想过,到牧场的第一夜仍未过去,已弄清楚很多以前任他明查暗访亦没可能弄得清楚的事,当然全赖牧场帮忙,先有商守忠,后有宋问,连他尚未问出口的问题都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