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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⑤》第二一九回 弭祸无形采薇僧岷山施佛法 除恶务尽朱矮叟灌口显神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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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梅生性疾恶,一见妖道师徒闹鬼,便自追去,全以己意行事,也未细加推算。听了李静虚之言,立即传声,告知诸葛警我变计行事。及至杨瑾到来,一同赶往,见朱鸾同一少年被困妖云之中。少年为救朱鸾,身已负伤,仗着护身法宝神妙,急切间妖道尚奈何这一双男女不得,双方正在相持。朱、杨二人事先商定,惟恐妖人漏网,早算计好下手方略,暗施禁法,将妖道师徒逃路隔断,安置九疑鼎,然后和杨瑾一同现身。上来先用飞剑和法华金轮,将妖徒神风使者项纪消灭。妖道自恃邪法,更不知九疑鼎埋伏空中,自己所用法宝飞刀,全被朱、杨二人毁坏,或是收去。见势不佳,把心一横,施展玄功变化,行使恶毒妖法,拼着耗损真元,意欲暗算杨瑾、朱鸾和那少年。不料杨瑾师传佛门四宝,神妙无穷;又得矮叟朱梅预告,当双方斗法正激之际,早已留神戒备,法华金轮始终不曾离身。一见妖道神态有异,立即回转金轮宝光,连朱鸾一齐护住,势速如电。妖道不但没有伤着,反被杨瑾将计就计,故作不知,用飞剑敌住妖道化身,暗中运用般若刀断去妖道半条左膀。

  同时朱梅见妖道分化元神,又放出碧血神网,惟恐朱鸾和那少年骤不及防,遭了毒手,忙放连珠太乙神雷,两下夹攻,妖道受伤又是不轻。妖道先是不知朱、杨二人为了成全朱鸾多年来的孝思,使其手刃父仇,一味破法收宝,削弱他的法力,迟不下那杀手。心疼至宝,又怀杀徒之恨,情切报仇,总想杀死一两个,稍微泄忿,只管恋战不退。及至妖法无功,力竭势穷,连受重创之际,才知再若迟延,必难幸免。便急用断臂化为替身,欲用血光遁法遁走,却已无及,刚一飞起空中,便被九疑鼎所化大口阻住去路。妖道情急之下,将所有残余法宝,一齐施为,俱被收去。加上朱梅埋伏发动,身后左右又有幻象追逐堵截,无可逃遁。微一疏神,朱鸾受了矮叟朱梅之教,由幻影掩护,飞近身来,暗运飞剑,将他腰斩。

  妖道虽然身首异处,但还自恃炼就三尸,可以别寻庐舍,再作报仇之计。起初被困,只为不舍原身法体,吃了许多的亏,本就打算舍身遁走。原身一斩,无可顾忌,方以为这样更易逃遁,任怎不济,也保得两个元神。谁知恶贯已盈,该遭恶报。敌人早有准备,等的就是这一步,来势急逾雷电,他那里念头才动,腰斩残身还未坠落地上,迎面九疑鼎所化大口已早喷出千条瑞气,夹着万点金星,电射而来。身后矮叟朱梅连放太乙神雷,连同杨瑾的法华金轮宝光,朱鸾与那少年的飞剑法宝,上下四外合成一片,电雷光霞,潮涌而至。妖道神志已昏,觉着身后上下左右,雷火剑光法宝繁密如网,敌势大盛,危机四伏。

  但三尸元神稍有丝毫空隙现出,便可逃走。以为分开遁走,必不能全保,并且其力较弱,原身已失,如被敌人伤却一个元神,再要修炼,须要三十六年苦功。见对面大口虽然神妙,专一迎头堵截,为体大只数丈,大口以外,尽有空隙,只要避开正面,便可逃走。误认三尸元神不比法宝飞剑易被收去,飞遁又极神速。但心中怯敌,非但没有避开正面九疑鼎,反欲由口边空处掠过。却没有想到,他那三尸元神,修炼功深,如往后逃,太乙神雷和那些飞剑、法华金轮必将他困住,不过元神受震,真气耗损。朱鸾和那少年功力不济,防备不密,忍苦强挨下去,仍可伺隙逃遁。如将三尸元神分开,不求保全,只逃脱一两个,更是有望。这一胆怯畏难,又思保全,不舍伤损,时机稍纵即逝,恰中了敌人的道儿。

  那九疑鼎虽然虚悬空中,宝物不大,四外全是空处,避开正面仿佛容易,可是此乃前古至宝,有无上威力,神妙无穷,能随主人意念运用,其应如响。何况此时鼎中混元真气已经喷出,急往后逃,尚且无及,如何反迎上去,岂不自投罗网?妖道三尸元神遁得固快,此鼎更为神速,明明悬在迎面,妖道元神所化三条相连的影子电也似疾,往左上方斜飞过去,那大口竟似早有知觉,如影随形一般,随着妖道逃处,不先不后,同时往左上方一斜仰,口中混元真气便将妖道三尸元神一齐吸住,卷了进去。杨瑾忙即赶向对面高峰悬鼎之处,撤去禁法,招回大口,九疑鼎回了原形。然后照着师传口诀,如法施为,手指处,鼎中一连水火风雷之声过去,妖道元神立即消灭在内。于是持鼎重回原处。

  杨瑾持鼎回到原处,朱鸾已先在彼,正用宝剑穿了妖道心肺,捏土为香,望空拜祝,祭告先灵。那少年也站在旁边,左手捧着一条受伤的右手,正朝朱梅行礼,见杨瑾来,忙又礼拜。杨瑾见那少年虽非峨眉诸大弟子之比,却也英姿俊秀,颇有道气。一问才知姓商名建初,乃北海土木岛主商梧之子。因闻峨眉开府,志切观光,欲寻一与峨眉门下知交的同道,代为先容,前往参与盛会。及至寻到一问,那同道已离山他出。只遇见一个同修的道友,一问,才知那同道只认得两个峨眉后辈:一个是灵和居士徐祥鹅,一个是七星手施林。原来他俩辈分不够,自己想往峨眉观光尚且不敢冒昧,怎可为人先容。

  商建初闻此言,自是扫兴。心仍不死,以为还有些日,才是会期,如能寻见本人商量,也许能有机缘。知那同道入川访友,便即寻去。寻到灌口山左近的天掌崖遇上,两人一谈前事,越发绝望,不但那同道自身不能引进,并还说起乃翁商梧、乃叔商栗,以前与东海三仙有过嫌隙,道路又是不同,如何去得?商建初这才息了前念,两人盘桓几天。这日商建初告辞先行,路过当地,瞥见妖雾弥漫,朱鸾为妖人师徒所困,自恃家传法宝,上前相助。不料妖人厉害,朱鸾虽暂得救,他却中了妖道的碧灵刀,如非修炼多年,识得厉害,赶紧将右臂关穴闭住,几遭不测。

  法力虽非妖道之敌,幸有乃父采五金之精所炼异宝六甲金光幛,连朱鸾一齐护住,直到遇救脱险,才没有遭毒手。他对朱鸾颇有情愫。朱鸾因他为己受伤,也极关切。因那伤处虽由朱梅给了一粒灵丹嚼碎敷治,但只能止痛,如免残废,必须往陷空岛求得灵玉膏,才可痊愈。刀毒甚重,不宜延迟。商建初明知由此可与峨眉交往,并和朱鸾时常亲近,但因伤重,必须速治。况且老父性情甚暴,前与东海三仙结怨,平日并无闻知,那同道之友又不肯细说,不知为了何事,出时老父正在入定,也不曾说起。此行是往峨眉,万一仇怨甚深,冒昧前往,就算对方不计较,回岛也受斥责。想了又想,无可奈何,只得朝朱、杨三人辞别飞去。

  杨瑾见人已飞去,朱鸾还在凝望,知道二人情根已种,难于解开。虽代朱鸾可惜,但这类事,夙缘前定,非真夙根深厚,具大智慧之人,无法解脱,也就听之。因朱鸾元气耗损,也受了点伤,好友门下,又是自己前生引进,大难虽过,面上晦色犹未尽退。生怕她海天万里,孤身飞行,万一再有波折,事出仓促,无法往援。好在日内便往铜椰岛,正好顺路带送回去,就便还可令她在峨眉养息二三日,增长一些见识,便令随同回来。见过众仙之后,略谈前事。妙一夫人便把灵云唤来,命将朱鸾领去,与诸弟子一齐相聚,觅地安置,以待后日同行。灵云应命领去。不提。

  众仙言笑宴饮,光阴易过,不觉到了第三日午后。妙一真人唤来诸葛警我,命传谕门下男女诸弟子,当晚亥末子初,齐集前殿候命,分往左右二元洞内,通行火宅、十三限两处难关,以验各人道力,以便加授本门心法,下山行道。诸葛警我领命去讫。

  一会到了时候,众弟子因下山在即,十分谨畏。男的由诸葛警我、岳雯为首,女的由女殃神郑八姑、齐灵云为首,老早便齐集殿前平台之上,分班侍立,恭候传呼。到了亥时将尽,妙一真人先请玄真子升座。玄真子道:“师弟不必太谦,此乃恩师天命,异日本门发扬光大,责重事繁,他人不克胜此重任,非你不可。前已言明,我再迟数十年飞升,必定助你完成大业好了。”

  妙一真人又朝在座诸同门谦谢,敬请随时匡益,同完大业。然后居中端肃升座,上首玄真子,下首妙一夫人,其余同门诸仙,各依次第顺序列坐;嵩山二老、采薇僧朱由穆、姜雪君、李宁、杨瑾、玉清大师等外客,另在两旁设有宾位,分别就座。这时早有值班弟子灵和居士徐祥鹅、沙弥悟修、李文衍、吴文琪四人先人殿中,侍立听命。